崔珣道:「想請伯父,替天威軍陳冤。」
「不可能。」崔頌清一口拒絕:「你的道,和我的道,水火不容。」
崔頌清此言,等於承認他不會為了天威軍的冤情,去阻礙他施行新政的道路,在他心中,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重要,多數人比少數人重要,在三十年前,他可以勸太昌帝為了天下人放棄李楹,三十年後,他照樣可以為了天下人放棄為天威軍陳冤。
崔頌清從來都認為自己是個能臣,而非聖臣、賢臣,他有私心,他的私心就是新政,為了新政,他會冷酷地算計李楹的生死,算計她若死亡,會給天下帶來何種好處,他也會殘忍地漠視天威軍的冤情,漠視死於陰謀中的六州百姓,而且,對於他的冷酷和殘忍,他根本不會後悔,三十年前是這樣,三十年後,還是這樣。
也可以說是一條道走到黑的典範了。
和盧裕民很是類似。
只不過,崔頌清與盧裕民還是有不同的,不同之處便是崔頌清雖有私心,但大節無虧,即使他一心要走他的道,他也做不到將國土和百姓拱手送給外族踐踏,算是守住了士大夫最重要的底線,這也是崔珣還願意前來說服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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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崔頌清的拒絕,崔珣沒有氣餒:「我的道,和伯父的道,並非水火不容,我的道,反而有助於伯父的道。」
「哦?」崔頌清挑眉:「此話何解?」
「伯父以為,施行新政,在朝中最大的阻礙,是誰?」
崔頌清想也沒想:「盧裕民。」
「非也。」崔珣道:「是聖人。」
崔頌清微微一怔,崔珣道:「伯父應當聽過,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吧?自古以來,只要是想作為的皇帝,繼承皇位之後,大多會重新擬定施政方針,疏遠上一任皇帝留下的官員,轉而培養他自己的勢力,而如今的皇帝,還恰好有一個英明神武的父親,以及一個還在世的強勢的母親,他想要證明他自己,就只能從父母留下的新政著手,新政如果錯了,那就是他對了,他就是比他父親,還要出色的皇帝了。」
崔頌清細細琢磨了下,也覺得當今聖人對新政牴觸的心理,十不離九原因在此,他嘆道:「聖人年少,又長期被盧裕民蒙蔽,這才有此心思,假如盧裕民得誅,再有其他老師多加教導,聖人未必不能成為守成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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