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萬轍冷眼旁觀:「無論是不是被盧裕民所騙,你都利慾薰心,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惡事!」
裴觀岳聞言,反而哈哈一笑:「利慾薰心?什麼叫利, 什麼叫欲?我想得到權勢和富貴叫利和欲,你薛萬轍想得到聲望和美名, 這難道不是利和欲?說到底,只是你不認為那是利慾, 你認為那是正義,哼!正義?把自己對利慾的渴求粉飾粉飾,就變成了正義!但是這天底下,誰規定追求權勢富貴就是錯誤,追求流芳百世就是正義?」
薛萬轍被他的振振有詞都驚呆了,他嘆為觀止:「如你這般把惡行說成理所當然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見,追求權勢富貴不是錯誤,但為了權勢富貴,陷害自己最好的朋友,將五萬將士送給胡虜屠殺,這就是錯!你若仍要糾纏這為何是錯,那我告訴你,人之所以為能成為人,畜牲之所以是畜牲,原因就是人知善惡,而畜牲只知弱肉強食,所以人能成為人,畜牲只能成為人的盤中餐,你甘願做畜牲,那是你的事,而我相信,這天下絕大多數官吏百姓,還是會選擇做一個人。」
裴觀岳只是嗤之以鼻:「你在這裡和我大談做不做人,那是因為你出身名門,沒有經歷過四處碰壁的痛苦,我裴觀岳,也曾是個如那些天威軍一般的熱血少年,是誰讓我的血變冷了?是大周!是大周讓我變成了你口中利慾薰心的畜牲,我成為這副模樣,是誰錯了?反正,不是我。」
薛萬轍見他執迷不悟,他只是搖頭:「究竟是誰錯了,百姓會告訴你,青史會告訴你,而你的意見,已經不重要了,也無人會在乎。」
等待裴觀岳的,只有死亡的結局,以及永生的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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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裴觀岳等人陸續招供,一份份供狀,也都送入蓬萊殿中,太后召來隆興帝,將裴觀岳的供狀、裴觀岳親信的供狀,全部拿給他看,隆興帝越看,越面如死灰,太后淡淡問道:「聖人,你怎麼看?」
隆興帝咬牙:「裴觀岳這些人,居然膽敢做出這種事,該殺!」
太后端詳著他神情,隆興帝神情滿是錯愕,的確看不出半點心虛,太后默了片刻,終於問道:「盧裕民臨死前,說一切事情都是他所為,連行璽都是他盜的,是真的麼?」
隆興帝不可置信地抬眸:「阿娘,你為何這般問,難道你認為,盧裕民是為了包庇朕,才一人攬下所有罪責嗎?」
他眼角泛紅:「阿娘,你不相信朕!」
太后手指捏著沈闕的供狀,白麻紙的邊緣被她捏的皺成一團:「吾也想信你!吾也不願有一個出賣自己將士和百姓的兒子!可是,盧裕民和你的關係,非比尋常,吾不得不懷疑!」
「朕與盧裕民的關係,為何會非比尋常?」隆興帝含淚道:「朕為何會那般信任盧裕民?阿娘,你難道不知道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