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怕在獻俘禮那日,他就因為承受不了這種屈辱羞憤自盡了。
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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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殿內,盧淮對於隆興帝堅持刑訊的要求,說道:「稟聖人,大周有三不刑,年七十以上者、十四以下者、廢疾者,審訊時不能動用大刑,崔珣屬於有疾者,臣以為,不應動刑。」
他搬出大周律令,隆興帝冷笑:「非常事,用非常法,佛頂舍利是國之至寶,崔珣就這般悍然搶去,難道就因為他有疾,就連拷問都不拷問了?假如他搶奪佛頂舍利是為了勾結突厥,那也不拷問了?盧卿,你莫非是在包庇崔珣?」
盧淮抿唇,若換做以前,他絕對會認為「包庇」兩字是對他的莫大侮辱,但如今,他只是垂下眼眸,堅持道:「崔珣已遍體鱗傷,再動大刑的話,只會要他性命,臣以為不妥。」
「不動刑,你能從他嘴裡問出佛頂舍利下落?」
「好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太后終於開口,結束了這場君臣爭端:「盧卿,你想如何處置?」
盧淮拱手:「稟太后,崔珣不願開口,按照他的性格,就算用刑,他也不會開口的,這一點,太后比臣更清楚,他擅奪佛頂舍利,太后和聖人可依照國法殺了他,但……」他喉嚨莫名哽了下:「但他身上的傷,已經夠多了,求太后與聖人,莫再動刑折磨他了。」
盧淮想起崔珣身上的累累舊傷,已經眼眶發紅,說不下去了,太后沉默了下,道:「好,就依盧卿所言,先給他治傷吧,佛頂舍利的事,之後再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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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淮在大明宮為崔珣爭得一線生機,他去獄房看崔珣的時候,崔珣已經被換了一身乾淨衣衫,身上也都上了藥,蜷在獄房中的石榻昏昏沉沉地睡著,只是雙手被反綁著,盧淮皺眉,問獄卒:「我就說說,怎麼還真給他綁起來了?」
獄卒苦惱道:「其實去衣的時候,沒怎麼折騰,就是把他舊衣衫拿去丟的時候,動靜很大,按都按不住,眼見傷口又要裂了,我們也是沒辦法。」
「丟衣衫鬧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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