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仆跪在地上,搖著頭,老淚縱橫,崔珣道:「我這關應是過不去了,趁著太後還沒抄沒我家產,我那宅子,你去尋人賣了吧,得的錢財,夠你找個鄉下地方養老了。」
啞仆喉嚨哽咽著,他似乎想說什麼,但他是個啞巴,他說不出來,只能著急比劃著名,崔珣望著他的比劃,他笑了笑:「流放還能回來?不,我回不來了。」
啞仆聽後,手握著囚牢的鐵柵欄,無聲流著淚,崔珣神情,卻是出奇的平靜:「哭什麼?我反而,高興的很。」
他道:「最後還是要勞煩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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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說的事情,是讓啞仆,去西明寺,看看有沒有王暄留下來的東西。
當日王暄被阿史那兀朵綁到長春觀地牢,嚴刑拷打,折磨了足足九日,仍舊沒有吐露分毫,在崔珣救出他後,他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在崔珣手心寫下「帝殺六州」,以及「西明寺」幾個字後,就氣絕身亡。
而正是他寫的「帝殺六州」,讓崔珣愈發確定隆興帝和天威軍一案有關,而王暄最後提及西明寺,會不會他發現的證物,在西明寺里?
他讓啞仆去查探,啞仆很快從西明寺,取到了王暄寄存的一件東西。
那是一頁從史館,撕下的起居注。
崔珣看著那頁起居注,心中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
他眸中划過一抹慘澹笑意,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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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興二十年,十月初一,深秋。
終南山上,層林盡染,翠華峰中,橙黃橘綠,觀音禪寺,銀杏亭亭如蓋,朱雀大街,胡商熙熙攘攘,儘是盛世繁華。
長安酒肆,三三兩兩的食客聚集在一起,說著東家娶婦,西家歸女,說著關中豐收,米價低廉,也有說著陰晴圓缺,旦夕禍福,比如清正廉潔的盧裕民身敗名裂了,精明強幹的裴觀岳一敗塗地了,還有那權傾朝野的崔望舒,一夕之間,失了寵信,被流放到寸草不生的磧西,只怕這輩子也回不了長安了。
食客們感慨了會,又說起果然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盧裕民他們假仁假義,坑害忠良,活該落得這般下場,至於崔珣,投降突厥,罄竹難書,活該被流放到磧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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