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給你看···」
「我帶著兒子先你一步。」
她坐在地上撒潑,無論她怎麼鬧,丈夫始終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她,這一刻,她無比清晰認識到丈夫鐵了心要和自己離婚。
腦子快速轉動尋找丈夫的性格缺陷,爬起來扭曲著臉指著張小凡,「一定是你···」
「嗚···」
郭平死死的捂住她的嘴,馬秀秀壯又如何,怎能抵得過一個成年男人。他了解妻子,想要把他和張小凡扯在一起,想要和張小凡撇清關係,就不能離婚。
他想離婚,無時無刻都在想,都快瘋了。動了殺死妻兒,自己也跟著死的念頭,這次離不了婚,他想真有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懷裡的小人兒餓了,張小凡目光淡漠的掃視馬秀秀,轉身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馬秀秀做出這麼多噁心的事,郭平要想搏一個好的前程,勢必找恰當的時機提出離婚,聽著所有人都指責馬秀秀,恨不得放鞭炮贊成郭平離婚,她知道婚離定了,馬秀秀沒了驕傲的資本,該如何生活呢!
兩人經過廠長、副廠長、主任聯名批准,確認婚姻真的無法繼續,民政局的人來廠里做走訪,沒有一個不搖頭嘆氣,希望郭平能早日擺脫瘋女人。
無論馬秀秀如何反對,也阻擋不了離婚事實。無論馬秀秀怎麼鬧騰,郭平的檔案清清白白,他每個月真給馬秀秀四十塊錢,直到馬秀秀再嫁為止。
大家都是郭平傻,離了婚承擔前妻的生活費,以後不好找對象。
郭平卻笑了笑,享受一個人帶著兒子生活。父子倆吃廠里、住廠里,前妻在家,兒子時常自己洗衣服,前妻走了,有時候他沒日沒夜忙工作,兒子把他的衣服洗的特別乾淨。
誰好心給他介紹對象,他都禮貌回絕。一個女人把他搞得筋疲力盡,費盡心思跳出火坑,再跳進去,他圖什麼!
馬秀秀不死心,汽車廠大門每天傍晚聚集好些孩子,總能在這裡找到兒子的身影。告訴兒子繼母有多可怕,如何如何殘害繼子,慫恿兒子回家鬧,讓他們復婚。
母親說什麼,郭鳴默默無聲聽著,天色不早了,再不打飯飯就沒了,他才掙脫母親的手跑回家拿飯缸打飯,等爸爸回家吃飯。
「作孽。」
「誰說不是呢!」
他們知道郭鳴想馬秀秀了,孩子不和任何人玩,每天傍晚蹲在不礙事的地方玩鐵皮玩具車,不就是為了等馬秀秀麼!
父母沒離婚前,郭鳴躲著母親,父母離婚後,郭鳴想見母親,但從沒在父親面前提起過母親。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什麼,看到其他小朋友有母親相伴,他就是想見見自己的母親。
同在一個廠里,大家看到郭鳴總是獨來獨往,讓自己的孩子帶著郭鳴一起玩。
又是一年春末,張小凡牽著彬彬的手站在樓底下,老男人找來好多人幫忙搬家具。
廠房蓋好了,職工樓也蓋好了,他們正式離開汽車廠。他們用半年的工資買張育才的家具,不舍上好的家具,還有一個原因,留著當一個念想。故人已走多時,了無音信,睹物思人。
還有三個月,小懶懶就兩歲了。可真懶,爬都懶得爬,更別提走了,天天躺在床上像小烏龜一樣轉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