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像他,那時我這麼想,他怎麼會躺在那裡呢,不會的。
是啊,他不會死的,當初說好的三件事,他還欠我最後一件事,他不會死的,他一定沒有死,他騙了我,對,他騙了我。
我猛地抬起紅腫的頭來,轉動車鑰匙,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他一定騙了我,他只是躲起來了,他沒死。
他還欠我最後一件事。
我狠狠抹掉不斷滾出來的眼淚,好像自我催眠一般不斷重複這幾句話。
肖旻被安葬在山上的公共墓園。
刻有他的名字的墓碑靜靜地豎立在草地上。
我提著在附近買來的啤酒,一屁股坐到地上,靠在他的墓碑上。
他的墓碑上除了生卒日,並沒有刻寫墓志銘。照片上的他還是二十七八的樣子,那麼年輕,菸灰色的眸子好像正溫柔地凝視著我。
“餵……”我顫抖地伸出手,“你是不是騙我的……”
眼前又變得模糊了,我垂下手臂,拔開啤酒罐的拉環,仰頭一口氣喝完。
我最後喝得酩酊大醉,扒著墓碑喃喃自語。
“你還欠我一件事……”
“他沒有欠你。”
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他彎下腰把一束白色的茶花放到墓碑前。我眯起醉眼看了看他,卻一點想不起這人是誰。
“你誰啊!”我沒好氣地吼。
男人靜靜地站著,望著照片上的肖旻,低聲說:“我是誰不重要。”他把頭轉向我,目光冷得像是一塊寒鐵,“你只要記住,他從來沒有欠你,這就可以了。”
這個人真讓人火大,我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卻又聽見男人說:“他能為你做的事情他都豁出命去做了,你覺得他最後還能為你做什麼呢?”
“他騙我……”我紅著眼說。
男人上前一步,將手放在了我的後腰,那裡有一條長長的刀疤。
“你說要一輩子做朋友,他還有一部分活在你身體裡,這樣也算陪你一輩子了吧。”男人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你還要他怎麼樣呢?”
活過來,還有最後一件事,所以不要死。
我滿臉是淚,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