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立。」紀回笑了笑，理了衣擺，跪在墳前，輕輕敲了敲墓碑。
「老祖宗，有時間聊聊嗎？」
「……」這話怎麼跟搭訕似的。
不等幾人反應，那墓碑突然開始晃動起來。
它居然聽懂了。
梁丘葉和齊羽對視一眼，有些驚訝地看向紀回。
面對夢境裡的鬼怪，他們都是能避則避，實在不行就殺鬼硬剛，還真沒聽說過有人和鬼交流的。
煞氣逐漸成型，化為隱約的黑色人影，飄在上空，幾乎貼在紀回的頭頂上。
身後幾人握緊手中的道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戒備著。
「你不想報仇嗎？」
就在眾人以為這場溝通要失敗的時候，那團黑霧竟是開口說話了。
「報仇？殺了你就是。」
「你殺我不叫報仇，我們的血緣關係早已差十萬八千里了。」紀回十分冷靜：「究竟是在報仇還是在泄憤，你比我清楚。」
那黑霧的動作明顯一頓，沙啞的聲音緩緩道：「那又如何？」
「你真正的仇人已經投胎去了，你在他的兒子身上報仇，他也不知道這件事，難道你不想找他本人去嗎？」
「你怎麼知道？」紀成才的聲音極其刺耳。
「我看了族譜。」
梁丘葉在一旁聽了，反應過來。
是了，紀成才作為第 7 代被陷害，無後，那麼是同輩的兄弟接管了他的財產。
這個接管人竟是活到了 63 歲才死，這在古代可以說是很長壽了。
這人死後將財產轉移給了第 8 代的親生長子，然而這個長子卻重蹈了紀成才的命運，無後早逝。
財產再次轉交給表親兄弟。
「紀家的鬼怪那麼多，但都沒有煞氣超過你的。」紀回接著道：「你對他的報復，就是收了他親兒子的命。」
「後面被陷害的長子，你都告訴他們真相，讓他們產生了怨氣供你吸食。」
「這後面的小鬼，恐怕已經沒有自我意識了。」
「哼，腦子倒是聰明，你不也是個短命的。」紀成才冷笑：「不過你說錯了一點，那小子可不全是我害死的。」
紀回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也沒有再接著說這事。
「我幫你找到當初陷害你的人的屍身。」紀回微笑道。
鬼霧有一會兒沒有出聲，應是有些心動，嗤笑道：「你這麼好心。」
「我不想死。」紀回接著道：「但我這身體我自己也知道，沒有辦法。」
「至少守住財產吧。」青年笑了：「都是我的東西了，不能不明白就給了別人。」
他說的十分坦誠。
「你想讓我幫你除了那些親戚？」紀成才突然笑了：「這麼多人，你不怕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