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復禮始終安靜聽著,英俊多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格外壓抑,半晌,他問出了最致命的問題,「他媽媽呢?」
菲姐:「……」
菲姐揉了揉眉心,紓緩緊繃的眼皮,「他、他簽了合同的第二月,就沒了。」
閻復禮豁然起身,菲姐失聲叫他,「你去哪兒?」
閻復禮緊緊握著拳頭,胸口一陣陣地窒息。
菲姐語速飛快道:「以前你不想聽,我就沒跟你說,但我必須告訴你一點,降露非常討厭別人同情他,尤其你,他跟你爭鬥了七八年,你要是也同情他,他會崩潰的!他不需要你同情他,不需要我們給他放水,他要的是贏!」
降露的自尊心很強。
閻復禮感受著胸腔中的痛感,道:「不是同情。」
是心疼。
「我心疼他還不行嗎?」丟下這句話,閻復禮走出了房門,他很想見一見降露,就這一刻。
或許是心有靈犀,閻復禮走向降露的房間時,降露也在走向閻復禮,他們在走廊見到對方,都愣了下。閻復禮直接上前半摟住了降露,「來找我啊?」
降露跟范河交談的不快瞬間被這個擁抱沖刷的乾淨,耳尖攀上紅,這個是擁抱吧?
【閻復禮怎麼又抱我。】
【抱來抱去,我依賴上了怎麼辦。】
【直男果然沒有分寸感。】
閻復禮斂了眼裡的晦澀不明,像往常一樣不著調地撩撥降露,「你粉絲說你瘦了,我摸摸。」
降露拍開閻復禮的手,「別亂摸。」
抱就算了,手亂摸算怎麼回事。
閻復禮看著降露白皙粉紅的臉頰,還有微微垂著的眼睫,他逗過降露很多次了,也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看過降露很多次,但只有這次,他很認真,也是這一次,他才注意到,降露的眼角下面,有一顆很淡很淡的痣。
他的手指落在了那裡,「這裡有一顆痣,我以前都沒發現。」
他聽降露的過去時,就忍不住想,如果早點問菲姐呢?如果早點知道呢?他還會似真似假地跟降露做對家嗎?
明明他一開始對降露是很有好感的。
那麼漂亮一個小美人,一瘸一拐的,多惹人憐惜,雖然脾氣臭了點,尖牙利嘴了點,總跟他嗆嘴,但閻復禮的確是從未討厭過降露的。
只是後來一次次的陰差陽錯,兩人竟發展成了對家。
一晃這麼多年,因為一個意外,他有了讀心術,才開始走近降露,一點點了解他,還知道了那麼大的一個秘密。
他一開始其實很好奇,降露是怎麼一邊在心裡喜歡他,一邊跟他斗的死去活來的,嘴也太硬了……現在就是心疼。
他不知道過去他挑釁降露,陰陽怪氣他時,他的心裡是怎麼樣的難過。
但就像菲姐說的那樣,降露是個很驕傲,自尊很強的人,他寧願跟閻復禮見面就吵,寧願出道八年,全年無休的工作,在機場連軸轉,也沒有自己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