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事,家裡……所以聞聲現在來見的,才是他的家裡人。
聲後交談聲時不時傳過來,聞聲與那位女士的聲音漸漸遠了,時鏡肩膀塌下來,盯著桌上的餐盤發呆。
原本熱氣騰騰的焗蝸牛和濃湯已經涼了,張馨看時鏡手指一直在抖唇色也開始發白,他卻像沒事人一樣根本沒察覺,急得一把攥住時鏡手腕。
「時鏡?時鏡你說話。」
幾秒後時鏡才反應過來,「嗯?」
「你心跳還好嗎?」
時鏡想了想,「還好。」就是跳得有點重,剛和張馨說話,才發現自己又在憋氣。
張馨已經不敢提聞聲,只能想辦法轉移時鏡的注意力,「菜已經涼了,你說西餐廳提不提供回鍋熱熱的服務?」
時鏡感覺自己的胃被攥在一起,看著眼前的蝸牛隻覺得噁心,「我也不知道,不然叫侍應生過來問問吧。」
說完他向遠處招了下手,侍應生走過來,卻徑直幫兩人添了紅酒。
時鏡感覺頭又開始痛,大腦懵懵的,侍應生倒了酒,他就伸手去端酒杯。
張馨哪裡還敢讓他喝酒,過來一把按住時鏡的手,「你開車來的,不能喝。」轉頭對侍應生說:「麻煩倒兩杯白開水。」
時鏡手上鐲子叮噹一聲砰在酒杯上,聲音清脆像是砸在心裡。
時鏡挽起袖子抬著手轉動腕上的玉鐲,這隻鐲子自從聞聲送來,他就每天戴在手上,張馨誇過,柳玉宣誇過,就連直播入鏡時,都被無數網友誇過。
他看著鐲子,忽然笑了一聲。
張馨卻像受到巨大的驚嚇,立即抬頭看過來,只見時鏡又勾著嘴角笑了一聲,隨即收回手臂,緩緩將鐲子褪了下來。
「你說,他該不會是從他老婆的首飾櫃裡偷來的吧。」
張馨一邊在心裡怒罵狗渣男不得好死,一邊還要戰戰兢兢安撫時鏡的情緒,「不會的不會的,梁松青不是查過嗎,他沒結過婚沒老婆,你別多想。」
時鏡捏著鐲子的手指逐漸泛白,又想起聞聲生日那天,他裝作不經意,在做飯的間隙給自己手上套了這隻鐲子。
戴鐲子寓意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會和聞聲變成這樣呢?
時鏡轉過身,試圖看一眼聞聲的背影,卻被柱子擋著,只看到一層又一層浮雕的玫瑰。
聞聲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位女士輕聲笑起來。
時鏡又不想看了,把頭轉回來,右手邊的刀還沒用,他將鐲子放在桌面上,握住刀抬起胳膊,頓了下,又在張馨驚恐的表情中放回去。
「算了。」時鏡拿起鐲子,放在燭台下仔細端詳,玉鐲上飄的陽綠依然靈動漂亮「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