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拿起一根串兒說:「少爺,這個你吃得了嗎?晚上不會鬧肚子吧?」
刑北川拿過串兒,說:「別調侃我,我又不是沒吃過。」
這時,門口一個服務員出來說:「串兒已經賣完了,沒有了,別再點了。最後一桌是……」,她走到那一桌客人旁邊,「請你們退一下,還剩下……」
餘暉朗聲道:「炒菜還有沒有?」
「只有素菜了」,那服務員說。
「給我上三盤小炒,隨意。」
服務員拿著本,一邊記一邊回了廚房裡。
今年又要歇業了,張宇端著最後幾盤菜從廚房裡出來,和服務員分給了幾桌客人,張宇送的正是刑北川那一桌。
不知道怎麼,刑北川總覺得,張宇看向餘暉和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餘暉和張宇似乎是老相識,張宇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餘暉,「朋友?」
餘暉說:「小朋友。」
張宇卻沒走,隨手拉來身側的板凳,點了一根煙,一邊吃煙一邊打量著刑北川,那眼神,像是在馬戲團里看猴的。
刑北川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聽餘暉一句一句地和他嘮嗑,餘暉說:「今年你又忙完了,干半年歇半年,沒有比你這個活計好的。」
「你來跟我學烤串,我免費教」,張宇說。
「這倒不用」,餘暉笑道,「我連炒菜什麼時候該放鹽都不知道,實在沒有這方面的天分。」
張宇斜眼盯著刑北川,開口卻與餘暉自然對話,「那你實在很可惜,畢竟中國人缺了什麼都不能缺了吃。」
他吃完一根煙,將菸頭在地上踩滅,又隨手掏出一根,似乎是猶豫了片刻,這才開口,「小孩兒,你不在學校好好學習,跟著大人鬼混什麼?」
刑北川儘量禮貌地說:「我已經十七了。」
張宇道:「那不還是未成年?」
張宇又點起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將煙氣吐在他的臉上,刑北川忍不住閉上眼睛,連咳了幾聲。
餘暉說:「你別逗他,他眼睛不好,受不了你這滿肚子的煙氣。」
張宇疑惑道:「眼睛不好?」
刑北川總覺得,張宇這個人身上有點痞氣,行為舉止實在是有點沒禮貌。
刑北川說:「我眼睛做過手術,要是一不小心瞎了,你可賠不起。」
話剛說完,張宇又吐了他滿臉煙。
刑北川:「……」
是真的很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