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北川負責醃肉,王天奇負責烤串,說話的間隙,女生們已經回來了,手裡塞滿了各種零食。刑北川在河岸邊洗了洗手,越過蘆葦叢,河面上有幾隻野鴨子在嬉戲,他摘下一片蘆葦葉捲起,放在嘴邊吹出了悶悶的聲響,聲音有點像塤。
女生們聞聲紛紛走來,跟他學習怎麼製作這簡易的「塤」,可惜折出來的哨子,一人一個調調。
不遠處,龍雀山上的葉子,紅的紅、黃的黃、綠的綠,好似一幅油畫,河岸邊,蘆葦盪飄出飛揚的種子,再過幾天,這種子就該密得跟雪一樣,直往人的頭髮里鑽。
刑北川坐在地墊上,忽感到有人輕輕地在他的頭髮上放了個什麼,他以為是有人使壞,放的蘆葦穗子,這東西一時半刻擇不乾淨,一歪頭,一個東西掉在身側,是一把黃色的銀杏葉。
「哎,都怪你」,苗苗說,「我好不容易才卷好的。」
她的臉頰有些紅,臉上洋溢著心動,刑北川看了看她微翹的嘴角,問:「你卷的什麼?」
「銀杏葉,做的花」,苗苗搖著頭說,她觸及刑北川的視線,又忽地低下頭去,刑北川這個眼睛有瑕疵的人都沒這麼不好意思。
要不然試試算了,刑北川忽地這麼想,反正畢業都得分。這麼被人追著撮合,其實也怪尷尬的。
懷裡的手機振動,是餘暉給他發消息,他驚訝的問,今天刑北川竟然沒有去找他。
刑北川給他拍了張照片,回:和同學們出來玩。
餘暉說:你這個少爺整天就知道耍,都已經高中了,一點不著急。
刑北川說:我這樣的少爺,就算是高中畢業,也不愁吃不上飯,實在不行,去國外水個學歷。
又說:不過我這成績應該用不著水學歷。
餘暉發了個嫉恨交加的表情,刑北川忍不住笑了笑。
回去的時候已是太陽西沉,江明綠化帶的樹葉子已經開始落了,中午野炊的時候吃了一堆的零食,正經食物沒怎麼吃,幾人到達市中心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火鍋店搓了一頓,等吃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就不去看電影了吧」,黃娟蘭捂著肚子,垂頭喪氣地說,「我快累死了,今天走路實在不少。」
「那正好走回去消化消化,我們順路,一起走吧」,許佳說,「我也累了。」
黃娟蘭猶豫了一會,看著刑北川,「小北……」
刑北川說:「我也回去,一起走吧。」
「那今天就都別去看了吧,看電影什麼時候都行,咱們都回去吧」,王天奇號令眾人。
一行人走了沒幾步,刑北川忽地停下腳步,僵在原地。
「小北?」黃娟蘭帶著疑惑走到他身側,看到了面前歪七八扭地躺在地下通道入口的女人,「那是不是……王阿姨?」
王浩看了看刑北川的臉色,問:「那是你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