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文字,刑北川都能看出她語氣里的小心翼翼。
刑北川苦笑一下,心道:女孩的心思是真難猜。
他說:我沒事,還活著,明天我留校上晚自習,有話明晚再細說。
黃娟蘭:你竟然上晚自習?!你不是說,這是牲口上的嗎?
又問:你的眼睛呢?不會疲勞過度嗎?
刑北川:瞎不了。
除了爸爸和尚姨,在乎他的人又多了一個,刑北川心道,黃娟蘭。
對了,還有餘暉,可是餘暉一直不肯認自己,也從不說起當年的事,因為涉及他的心傷,刑北川也不敢主動提。
他心想,餘暉一直不肯認他,大概是怕連累他。
刑北川撐著側臉坐在餐桌旁,靜謐的像一尊蠟像,外面颳起呼嘯的北風,吹得窗欞咯咯作響,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
因為正值季節更換,天氣不穩定,刑北川出門前看了眼天氣預報,默默地披上了那件加絨的風衣。
學校對面各類店面齊全,刑北川買了兩個包子邊走邊吃,等穿越過馬路,到達校門口時,早飯也已經吃完了。
離著近還是有好處的,比如說能晚起半個小時。
學校里的梧桐葉落盡了,柳條也變得稀疏,秋冬向來是他最難熬的季節,因為有風,還夾帶著塵土,每年秋冬,他都要與口罩和眼鏡為伍。
刑北川心想,他以後未必能在江明落腳,順利接管他爸的公司,他的眼睛吃不了那樣的苦。
正走著神兒,身後有人遙遙地喊了他一聲,「刑北川!」
聽聲音是王浩,刑北川剛一轉頭,王浩就蹬著自行車來到了他身側,按下了手閘,「你今天怎麼步行?司機送來的嗎?」
刑北川沒想好措辭,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他,隨口「嗯」了一聲。
王浩並沒有追問,說起了最近模擬考的事,「物理第十三道大題你是怎麼做的?我們班主任——我們物理老師,真他媽絕了,算出三個答案咧,每個都講得頭頭是道。」
刑北川心事重重,王浩則在旁邊唾沫橫飛,「他本來自己計算的結果是10,結果我們班幾個物理好的說不對,他又算出個16,底下的學生說應該是28,他竟然就根據28給計算出了整個過程,你說他絕不絕?我到現在還糊塗著,我感覺這仨結果都對,過程都合理……」
王浩說:「不行,這學期終我得投訴他,我本來就傻,讓他這麼教,豈不是更傻了?」
刑北川看了一眼,他們就快要到車棚了,於是道:「今晚我上晚自習,有什麼問題你去我們班問我。」
王浩:「你上晚自習?你竟然上晚自習?看來我真得用功了,否則本科都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