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手裡的酒杯,心裡猶豫了一下,然而看了看周圍人侃侃而談的態度,又覺得自己多慮。他想:餘暉該不會對他下手。
刑北川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酒,默了片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心裡逐漸放下了防備。
冬天晝短夜長,等回去的時候夜色已深,校門口的小店都是隨著學生的作息營業的,如今已經悉數關門了,眼下最明亮的,就是學校宿舍樓里的燈光。
刑北川拐進破敗的小區,小區住戶樓里的燈光星星點點,點綴著夜色,樓下的路燈壞掉後還沒有維修,路上漆黑一片。
刑北川走到樓道門前花園的時候,忽聽到有人朝他吹了一聲口哨,將他嚇了個半死。他身子一縮,聞聲看過去,見張宇正懶懶散散倚在路燈電線桿上,漆黑的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臉,但刑北川總感覺他的眼神一直盯著他,盯得有些嚇人。
刑北川有些怒了,「你每次的出現方式非要這麼獨特嗎?你是嚇人還是嚇鬼?」
張宇聲音冷冷道:「我記得我提醒過你,離著他遠點。」
刑北川一驚,「你……你在我身上安監視器了?你怎麼會知道?」
刑北川眼睛一轉,他忽然覺得在餘暉的那幾個朋友里,定有張宇認識的人,而那個人將消息透露給了他。
他有讓人專門盯著餘暉和他之間的關係嗎?
刑北川忽然疑惑: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關心他?對於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情程度,這種事情最多提醒一次,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忽然滿是防備地盯著張宇的臉:這小子該不會是警察吧?
張宇冷著臉問:「為什麼明知故犯?還是你沒聽懂我話裡面的意思?我以為你很聰明。」
刑北川微微嘆了口氣,「我相信他不會害我的。」
「你憑什麼相信?」
「我們之間的關係有點特別。」
張宇俯身問道:「怎麼個特別法兒?」
又恍然大悟似的,充滿諷刺道:「你小子該不會喜歡男人吧?」
「你別瞎說,他是我哥哥。」
「哥哥?」張宇臉一皺,感覺五官都要打起來了。下一刻,他拉著刑北川去了停車區,他單只胳膊在他腰上一架,就把他架上了摩托車,然後,他將頭盔往刑北川腦袋上一扣,「我帶你去看看,你那個暉哥哥的真面目。」
張宇順手從旁邊的一輛摩托上拿下另一個頭盔,扣在自己頭上,跨坐在摩托車上啟動了車子。
刑北川看著他頭上的頭盔心道:他這算不算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