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娟蘭說:「不過你和張宇交情很深麼?我怎麼不知道?」
刑北川隨口扯,「哦,自己住在外面的時候,時常去他那裡蹭飯。」
「怪不得,原來是在我沒怎麼聯繫你的時候關係變好的。不過他肯這樣義無反顧地救你,說明他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張宇掛掉了電話來到他面前,「你還好麼?」
刑北川搖搖頭,「我沒事,倒是你呢?有沒有受傷?」
張宇說:「我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麼事兒?哥這身肌肉,都是刀尖兒上滾來的。」
「你得意什麼?」刑北川問。
張宇不說話了。
他們在這兒等了不到十分鐘,一輛麵包車就屁滾尿流地開過來了,車上一共下來三個人,兩個人前去擺弄腳手架,立隔離欄和危險標誌牌,另一個人約莫是老闆,他站在店門前看著掉落到一半的鋼管,那絕望的神色,刑北川覺得,他快要給跪下了。
來人走到他們面前,問:「有沒有人受傷?」
刑北川搖搖頭,張宇怒道:「老子就快英勇就義了!」
那人拉著張宇的手,就要去醫院,張宇擺擺手,「算了,不用了,賠錢就行。」
刑北川:「……」
那人賠了張宇兩千,刑北川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精神損失費,如果不是,那張宇算不算是碰瓷?
張宇拿著兩千塊錢得意的帶著他們三個去消費,一天下來,只剩下了個打車錢。張宇堅持認為,白撿來的錢一定要儘快花掉,否則一定會倒霉,於是又搭上了二百請他們吃了頓自助,直到吃到撐得站不起身,才終於肯收拾東西回家。
出了餐廳大門,涼意迅速灌滿了全身,與華麗的夜景相對比的,是冷清的市區。沒有哪天的夜景,比春節更華麗,也沒有哪天的夜景,比春節更冷清。
四個人叫了一輛出租,刑北川第一個下車,他沒有回聯排別墅,而是在租住的小區門口下了車,計程車逐漸消失在他的視線里,刑北川轉身往張宇的公寓走去。
刑北川敲響門的時候,張宇似乎有些吃驚,他的嘴邊還有泡沫殘留,似乎是剛刷完牙。
刑北川問:「你明天幾點的車?」
張宇說:「下午三點。」
「我去送送你?」
「不用,火車站離著很近。」
張宇沒再說話,刑北川向前一步,輕輕抱住了他,「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