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常醫生說,「我經常收,從小到大。在德國的時候沒錢吃飯,就靠它來抵禦飢餓和寒冷。」
阿葉:「……」
沒法正常聊下去了。
「所以我很喜歡情人節」,常醫生補充道。
阿葉把叉子往蛋糕上一戳,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常醫生慢三拍的回視,一臉迷茫。
阿葉突然很想給他豎跟中指,一時卻想不出個鄙視他的藉口。一想,算了,他生日的時候自己都沒有陪他過,人家特意這麼精心準備就別不識好歹了,暫且把自己的一腔邪念和怨念先收起來吧。
樓下的狂躁症突然開始引吭高歌,不知道又在暴躁些什麼。常東志說,「我有時候真挺佩服你的,被關進小黑屋那麼多次,還『鍥而不捨』的往裡進,你是怎麼忍受住他的?」常東志覺得這層樓里因為多了個狂躁症,使得小黑屋比之前更恐怖了幾分。
阿葉無奈的一笑,「我不是都出來了嗎?每次關進去都沒幾天。」
狂躁症唱的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不仔細聽都不知道他唱的是漢語,但他發音雖然不清晰,卻每個字都在調上,也是一大奇蹟。
「仔細聽其實還挺好聽的」,阿葉托著腮說,「語言有國界音樂無國界」,他苦笑道。
常東志沒忍住也笑了,阿葉拿出望遠鏡,「教我怎麼調,我調了半天沒搞懂。」
一首歌畢,狂躁症開始暴躁的踹門,發狂的吶喊,樓道里的燈都亮了,病房的燈也逐漸亮起,伴隨著抱怨聲和怒罵聲,狂躁症拿著老年機開著伴奏調到最大聲,又開始「引吭高歌。」
「這個曲子好熟悉」,阿葉突然說,「這個舞我會跳。」
常東志:「……啊?」
阿葉解釋道:「上高中的時候為了高考加分學校組織學的特長,這個舞我會跳。」
常東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阿葉從地上彈起來,想把厚重的棉襖脫掉以免影響發揮,剛把拉鏈拉開一陣冷風就吹了過來,常醫生很體貼的及時補充道;「穿著吧。」
阿葉站在天台中央,打著手勢找了幾下節奏,然後卡著點開始邁腿。常東志對於舞蹈並沒有多少研究,不過看動作,這應該是個氣勢磅礴的舞蹈,多加幾個舞伴,再加上華麗的舞台效果,應該烘托出某種野性的氣質才對……不過也可能是他被強迫症野性的嗓音影響了的緣故……
病懨懨的阿葉跳得沒什麼野味兒,但就是有一種很特殊的美感,他的動作流暢、果斷,但沒什麼力道,一觸即放,每一次跳躍輕的都像要起飛一樣。已經幾個月沒剪過的頭髮隨著他的動作在夜空里翻飛。不知不覺,常東志已經自動把樓下的狼嚎聲屏蔽掉了,音樂停的時候他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