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那些腦子堵了大卡車的病友們用了一個星期也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最後甚至釋然的理解為醫患關係和睦……好吧,他們還挺傳統的,阿葉有點慶幸,又有點失落。
阿葉問道:「你不怕別人議論你嗎?萬一被他們知道了的話……」
常醫生說:「能在這裡走一遭的人,都是經過大風大浪連生死都看淡的人,他們會理解的。」
阿葉有種說不出的失落,說不清是為什麼。
只聽常醫生又補充道:「除了這裡之外的人,我也不在乎,管他們怎麼看做什麼?」
阿葉沉下去的心又瞬間揚起來了。
「倒是你,等出院了見識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就不一定記得我了,畢竟你那麼年輕。」
「怎麼會!」阿葉立馬回道。常醫生雖然笑了,但阿葉看臉色就知道他根本沒有信,這些「熟透了」的人,只能用實踐來證明諾言,說好聽話是沒有用的。
不知道是不是愛情的滋養,自從開始和常醫生曖昧不清,到他後來給了回應,再到兩個人順其自然的走在一起,阿葉的胸不悶了,氣不喘了,連心臟頻率都降下來了,胃口都變得好了起來。
朱醫生每次問他,他都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和他說正經話,由此,出院時間反而被拖了下來。常醫生和他說了以後,阿葉趴在床上鬱悶不已,因為出院以後,就可以住進常醫生家裡去了。
但是沒有其他辦法,阿葉就要走了,常醫生卻還要呆在這裡繼續工作,他只能憋著。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讓他想起了高中時偷偷摸摸早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教導主任發現的同學們。沒想到自己在精神病院彌補了高中的遺憾。
今天中午的飯桌上多了一個人,一個襯衣扣子被撐開一個,西裝系不上扣的啤酒肚。啤酒肚有點黑,留了幹練的寸頭,阿葉目測了一下,覺得自己和他個頭差不多。
阿葉一邊很努力的扒著飯,一邊很努力的理解他們的對話。常醫生把蝦剝了皮,放在他的餐盤裡,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啤酒肚聊天
阿葉都算不清自己都多久沒出去過了,他覺得理解他們的對話有點困難,就是那種能理解什麼意思,但是又好像聽不懂他們的語言的怪異感。
阿葉盯著啤酒肚,就像盯著看不懂的懸疑電視劇,盯得極為認真。最後啤酒肚被他看笑了,忍不住上手揉他的頭髮,嘴裡還說了一句:「這小孩兒真可愛」,結果被常醫生打了一下手。
啤酒肚是常醫生的高中同學,現在是一名醫藥代表,來他們醫院推銷醫療器械來了。輾轉找到了常醫生。怪不得阿葉總有種他們好像很熟,但又點到為止的感覺,這種半生不熟的感覺,以阿葉現在的智商,品味起來著實有點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