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不言自己也發著低燒,站都難站穩,他拉著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的林拓,急著要跟他一塊坐上救護車。
一道手驟然攔住了他。
「不用了。」
嚴不言聞言一愣,沿著那雙手指有繭的手望去,是個神色冷淡的男人。
男人朝他頷首,然後長腿一跨,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彎腰坐進了載有林拓的救護車:「我陪他去。」
林拓醒來的時候,秦懺正坐在旁邊椅子上玩手機。
「醒了,林老師?」秦懺掀起眼,這樣稱呼他。
林拓支起身子的雙手一頓,沒來得及問秦懺怎麼也會知道這個稱號,下腹隱隱傳來陣痛。
「嘶----」
秦懺抽出一個枕頭墊在林拓腰間:「你還是躺著比較好。」
「說說吧,什麼情況。」 秦懺挑了一個蘋果開始削皮,鋒利的刀在他手下靈活轉動,林拓盯著一點點垂落的蘋果皮,清了清發啞的嗓子,他並不想讓不熟的人摻和自己的事情,更何況這人還是秦懺。
「沒多大事……」
秦懺眼睛也沒抬:「林拓,你要有自知之明。我現在可不是在關心你,是在質問你,不是你不想說就能算了的。」
「才在我身邊待了幾天,剛從床上下來又折騰上去了,是想讓我貼錢照顧你嗎?」
秦懺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卻每一句都讓林拓倍感壓迫。林拓眼睛掃過秦懺身上熨燙規整的西裝,記得他今晚還有兼職司機的任務,本就低下的腦袋此刻更是不敢抬起。
林拓在去出租屋的路上碰到了孤身一人的嚴不言,本著上次不告而別的歉意,他隔著馬路喊了他好幾聲,但嚴不言似乎沒聽到,反而站住腳跟轉身走進了旁邊巷子裡,林拓想也沒想便一同跟進去。
這是一條超乎林拓想像深的巷子,明明上一秒還親眼目睹嚴不言進來,一下秒就找不著人影。
林拓像迷宮裡繞彎,屢屢撞上死胡同。就在他準備放棄尋找離開時,忽然聽見最右邊傳來一陣穿透牆壁的巨響,像是有人被重重丟到牆上。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林拓趕到現場,看見了趴在地上被人踩著腦袋的嚴不言。
嚴不言周圍都是群和他穿一樣校服的學生,此時紛紛側頭,數條不懷好意的視線聚焦在林拓臉上。
林拓瞬間成為眾人焦點,他捏緊拳頭,眼睛死死看著地上那人:「你們……」
「林老師,咳咳,你怎麼會在……」嚴不言咳嗽著抬起的頭又被摁下,吃了一口沙。
有個跟班慌了,他對著正踩嚴不言腦袋的老大小聲道:「老師?他是老師?」
老大撩了他一把染紅的頭髮,絲毫沒把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闖入者放在眼裡:「管他是不是,誰來都……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