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下意識抬胳膊擋光,嘴裡仍舊罵罵咧咧的,在見到來人是誰後操了一聲。怎麼自己每次想教訓這小子給他點顏色的時候,半路總能殺出個程咬金?
英語老師脖子上還掛著紅色的值班牌,見逮著的人里有林拓,皺眉問道:「你怎麼還沒走林拓?」目光掃視三人,看到陸永這個老油條,再結合她剛才上車前聽見的不小動靜,大概猜出了他們是個什麼情況。
「陸永,你留一下。」老師嚴肅道,陸永是她班裡的學生,平時鬧出的大事小事都要她來擦屁||股,辦公室里的老師她全道歉了個遍,臉都丟到大西洋了。好在她趕到及時,要是林拓真受了欺負告訴班主任,她又要低頭做人好長一段時間。她扶了扶並未下移的鏡框,決定對陸永進行番簡單的口頭教育,「一天天淨是你的事!陸永,你讓我省點心行不行?」
「這麼晚了快點回家,我明天再來找你談話。」英語老師氣場全開,雙手抱胸,吩咐旁觀的林拓別再逗留。
「好的老師。」
有班主任下場,陸永跟鵪鶉似的埋著腦袋,林拓頂著他怨恨的目光,帶著林一宴匆匆離開了是非之地。
學校外面的小攤小販已經走得乾淨,空留一地一次性紙盒和塑膠袋子,風輕輕吹,它們就輕飄飄飛起然後再落下。
林拓心裡一團亂麻,他在二樓往下趕的時候看見了,林一宴從教室出來後沒有直截了當管自己離開,而是原地停了一會兒,林拓以為他是聽見自己下樓的響聲了,剛要開口喊他,陸永便屁顛屁顛從後面黑乎乎的空教室里出來,林拓看到這一幕腳步差點踩空,踉蹌的扶住欄杆,兩人接下來的動作更是令他心涼半截。
陸永想牽林一宴的手,而林一宴居然沒有表示拒絕!林拓剎那覺得嗓子被某種硬物堵住了,他下意識要發聲,第一下喉嚨只發出了弱弱的氣音,第二下他才找回聲音叫停了兩人。只要再遲一秒,陸永便會成功牽上林一宴的手。
林拓現在從學校出來腦子都是懵的,滿腦子都是林一宴為什麼會任由陸永碰呢?
徒留半瓶水的礦泉水忽然間被風從林拓右手邊的花壇邊緣推下,軲轆軲轆滾出一段不短的距離,左右搖擺瓶身,瓶口吐出淅淅瀝瀝的水流,打濕大片地。
林拓被水瓶吸引了注意力,盯著它出神。
是啊,陸永聲勢浩大地為林一宴所在的班級送水,還夾帶私心,給林一宴的水是特地冰鎮的,雖然最後沒喝,但林一宴給出的理由卻並不是討厭陸永,是覺得水太冰了。
林拓作為局外人,自認為林一宴是受到了陸永騷擾,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儘管他並不願意承認,可從林一宴心甘情願和陸永牽手,還打算和對方去往別處吃那份砸到他腦門上的慕斯蛋糕等等行為來看,林一宴似乎真的……和陸永看對眼了?!
林拓深呼吸一口氣,他偷偷瞄了眼身邊一如既往雲淡風輕的人,難以壓抑內心深處的震驚,不禁想起自己之前手機上刷到的一則唏噓新聞。
講的是有個女生自小到大沒得到過父母珍視,想要吃個漢堡卻屢屢被爽約,直至某天一個中年只花了100多的一頓全家桶就輕而易舉地帶走了她。女孩 以為遇到了真正愛她的人,結果這個愛她的人轉手將她賣給了窮鄉僻壤山村的老夫做新娘,雖然她最後幸運地被救出,精神卻早已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