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的話點到為止,儘管心中打滿了問好,林拓此刻也無暇去管其他。他像條擱淺瀕死的魚,快要窒息在這瀰漫花香味的天地之中。
偶爾瞥見窗外,餘暉傾灑,等待他神智清醒幾分後,外面的天又變成一大片深藍色。
林一宴注意到林拓偏移的視線,蹭著他濕漉漉的、混雜汗水與淚水的臉頰說:「從小到大,這麼多色彩裡面,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現在看見的天的顏色,深天藍。」
「它像是能容納鳥飛翔的天,又像是足夠鯨泅泳的海。」林一宴說,「所以我在找一個地方,那兒廣袤無垠,包羅萬象,沒有限制與牢籠,只有我一個人與世隔絕。」
林拓聽到這轉過腦袋,對上林一宴灼灼目光,他摸上林拓微微鼓起的小腹:「我們共為一體。」
沉默片刻後,林拓撐起雙手坐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隨便套上,腳一沾地差點跪倒。林一宴及時扶住他,蹙眉問他要幹嘛,林拓拍開他,說:「都是汗太難受了,我要清洗一下。」
清洗一下。
林一宴歪了歪腦袋,問正一瘸一拐離開的林拓:「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嘛?」
「?」
詭異的問題,詭異的請求,這時候居然變得彬彬有禮起來,林拓表情怪異回頭:「不可以。」
「為什麼?」
林拓步子一頓:「什麼為什麼?」
林一宴說:「該看的和不該看的我都看了,為什麼不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呢?」
林拓深呼吸:「……沒有為什麼。」
來到衛生間正要關門,林拓下鎖的動作停滯,門鎖……居然早就被拆下來不知所蹤。
門輕掩著,關也關不上。
咚咚咚。
林一宴很有禮貌地敲了三下門,林拓打開這扇形同虛設的門,百感交集。林一宴抬了抬架著兩條白色浴巾的手臂,問他:「可以嗎?」
「相比於過一會我冒昧地闖進去,我還是更傾向於你的邀請。」
「這樣就不會顯得我很冒失,像在強迫你似的。」
衛生間外,薰衣草的花香味沿著縫隙漏出來,一道灰色的小影子突然跳出來,爪子一上一下撓著門,喵喵喵叫個不停。
一天過去了,它竟然還沒吃午飯和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