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收回視線,每天被逼到絕路跳樓的人數不勝數,他司空見慣。賭場也不傻,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早早加厚了一樓地毯,更何況那人還是從二樓跳下去的,死不了,頂多被工作人員打急救電話送到醫院後再在醫院欠下幾千到幾萬元不等的醫療費。
正好給他吃點沾上賭癮的教訓。
等到急匆匆趕來臨時接替他的荷官,林一宴也離開位置,在旁觀摩許久打算上桌的幾位賭客見狀有些惋惜。
人本能會向美好的東西傾倒,美麗的荷官是一點,但砸出籌碼卡時直線上升的腎上激素更令人忘返。賭客們很快又沉醉到新一輪堵注中去。
林一宴跟上那位逆風翻盤的大贏家,微笑道:「先生,因為您贏得的金額較大,我們賭場防患於未然特地有為您這樣成功的客人開闢了一條新的保護通道,另外還會負責您全程回五星級酒店的安全。」
大叔奇怪道:「可我住的不是五星級酒店?」
「酒店套房是我們贈與您的。」林一宴盡職盡責回答,接著把人邀請進了一間金碧輝煌的茶房。
「這麼周到啊。」
「當然。」林一宴撥通另一邊電話,「請您稍作等候。」他說著從抽屜里翻出一張紙,故作抱歉地看向大叔的手套,道,「能麻煩您脫下手套嗎?合同需要摁手印。」
「什麼合同那麼麻煩?簽字不行?」嘴上這麼說著,大叔已經摘下了右手手套。
「怎麼不摘左手的呢?」
「嗯?左手右手有區別嗎?」
林一宴沒理會大叔的疑問,直白道:「是因為左手少了根手指?」
大叔錯愕地瞪著這個看起來溫順的年輕荷官,怒道:「你們這是什麼態度,服務員話那麼多嗎?」
林一宴略表失望地搖頭,看向大叔的眼神猶如在看何等可憐的動物:「真的是,只剩四根手指頭了都無法安分嗎?」
大叔面色閃過一瞬恐慌,欲蓋彌彰:「說什麼呢,我少根手指只是當年一次車禍意外……」
「賭場處處設有高清慢速攝像頭,你做老千落汗的過程全都有記錄。」千篇一律的理由林一宴習以為常,他忽視大叔自己坐到沙發上,打開玻璃瓶喝一口氣泡水好意提醒道,「我建議你待會換個說法,車禍意外已經是我這周聽到的第八個藉口,缺乏新意。要是被他聽到,你的另外四根手指也難保。」
大叔臉唰得蒼白,看著漫不經心的年輕荷官,無論怎麼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他手法肯定沒退步,不可能會被個區區荷官察覺出破綻,加上剛才以假亂真的演技,這……這怎麼會被發現?!
胡思亂想之際,茶房的門敲響,林一宴起身擱下玻璃瓶,對進來西裝革履的alpha喊了一聲:「程叔叔。」
「程,程先生……!」黑色手套飄到地上,大叔藏起少了根小拇指的左手,嚇得一個趔趄,他沒想到自己出老千竟然能引得程瀚這般大的人物親自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