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咳嗽厲害,接過餐巾紙第一反應不是去擦衣服而是連連擺手,他就算說不出話也要先否認嚴不言能把人嚇壞的想法。
「沒有的事咳咳。」林拓給自己順直氣,暗想嚴想像力有夠豐富的,「他算是我……老闆吧。」
嚴不言顯然不信,狐疑道:「老闆親自送你去醫院?」
「嗯。」林拓睜著眼睛胡謅道,「我換了份工作,現在的這個老闆比較關愛員工,挺好的。」
「行吧。」嚴不言說。
兩人無言等了一會車,嚴不言又忽然問林拓:「之前我們喊你過來吃燒烤,你說你去買點喝的還是什麼解渴的,為什麼一去不復返了?」
嚴不言語氣頗有些埋怨的意味,「我們等了你好久都沒等回你,池甘那小子還攢著最後四五串羊肉串不吃,非得留給你……」
嚴不言滔滔不絕說了好多,林拓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裡更是對三人不好意思,回想起那天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又經歷了什麼,林拓試圖解釋的話頓時變得磕磕巴巴起來,他摸摸鼻子,滿懷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那天接到老闆電話,工作上有突發事件要去解決,所以就……」
「下次,下次時間你們定,我請你們。」林拓遞上自己的聯繫號碼。
嚴不言本意其實也沒要怪責林拓半途消失的意思,就想搞清楚當天的情況,但他還是拿出手機記下號碼,笑道:「好啊,我們等你。」
「不過……」嚴不言皺著眉頭,表情複雜道,「臨時趕員工回去上班的老闆,真的是好老闆嗎?」
「……」
秦懺的別墅遠離鬧區,公共運輸沒法直達,林拓下公交後又走了十分鐘才到家。
一路走來只有鳥撲騰翅膀飛走的聲響,安靜的要命,這樣一座屹立在林子的房子,總有股電視電影裡會現身鬼怪的凶宅的氛圍。
踏著寂靜輕手輕腳來到自己之前整理出來的一個小房間,林拓才如釋重負般長抒一口氣。他在進門的時候有看到秦懺外出的鞋,人應該是在屋子裡面的,八成是在樓上畫畫,他告誡過自己不准上樓,林拓哪有膽子自作主張上去,丁定點聲音也不敢發出生怕驚擾他。
林拓關緊門,一眼看到了堆放在桌角的書,是他放在紙箱裡的那些,林拓四處尋覓自己另外一個裝衣服的紙箱,但沒找到,應該是被秦懺當垃圾扔了,因為林拓在床邊找到了四五袋衣服,全是些毛衣,長袖之類的內搭。
林拓放下這精心包裝的衣服,獨處在陌生的房間裡,有些發怔,後知後覺他居然就如此隨意且草率地就離開了他住了好幾年的房子。
一隻黑筆沒放穩從桌面軲轆軲轆滾到桌底,啪的一下落地聲瞬間將林拓游離的意識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