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為暗色,左下角是一根點燃的火柴,火柴外焰為藍色,焰火逐漸漸變成昏黃色,到了內焰,便是那片一望無際的黃色沙漠。
深藍色的外焰搖盪,重重包圍沙漠,讓沙漠有股似真似假,隨時一陣風就能將它吹滅自此飄散消失世間的脆弱與不真實感,像是臨死前的幻境,火柴的燃盡,不僅意味沙漠的消散,也意味著生命的盡頭。
秦懺說這部作品名字叫做《風》,每一個駐足停在畫前的觀客便是那陣風,火柴在陣陣風之下頑強燃燒。
「也不知道哪股風會成為吹滅它的那一個。」秦懺說道。
他抬起手,想要觸摸顏料的痕跡,卻礙於顏料未完全乾涸無法下手,只能隔著段距離感受。
「每一次畫完一副作品我都迫不及待想用手指觸摸它們。」秦懺語氣緩慢,「可我不能,我會蹭掉顏料毀了它們。」
秦懺視線落到一邊呆愣的林拓:「我可能忘記說了,這幅畫的靈感可是來自於你呢。」
林拓此刻受寵若驚,他又連忙認真賞析了會畫,覺得他們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亦沒一個地方和他相像的。
他不解道:「哪裡?」
秦懺摸過林拓眼睛,眼神晦暗不明。
感受到另一方莫名強勢的氣勢,林拓下意識想後退一步,秦懺突然抬起了他的下巴,望眼欲穿道:「我觸摸不了畫,但你,可以。」
沒等林拓消化完秦懺所說的,唇上忽地一涼,秦懺已經俯身閉眼吻了下來,林拓瞳孔輕顫,世界剎那寂靜。
是很短暫的一吻,一觸即分。
略帶粗糙的指腹擦過臉頰,竟真跟筆刷在作畫般,林拓與秦懺四目相對,失措無言。
秦懺泰然自若,全然不覺得隨意和林拓接吻是件冒犯人的事情。他只是想要摸摸屬於自己的畫而已,親一下又怎麼了?
第65章 天干
順利交畫後,秦懺簡單休息了一段時間就帶上林拓赴宴。
飛機剛落地,城市上空竟飄起了毛毛雨,初來乍到這個國家的一些旅客面露驚喜。
當地一年降水量僅幾十毫升,氣候乾燥,能見到落雨可以算得上小幸運。有了雨水滋潤,濕度上調,空氣也終於不再是火熱得令人難受,濕潤效果雖甚微,但聊勝於無。
數輛黑色轎車擦著風在一處復古莊園停下,司機各司其職下車繞到一邊打開車門,穿著高定服裝的先生與女士在聲聲快門與閃光燈下朝攝像師微笑。奢華的禮服裙擺像綻開的花,紛紛往莊園內開枝散葉。
和幾位有交情的賓客虛與委蛇後,秦懺淡去嘴角僵硬的笑意,坐回自己的位置暫獲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