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招搖的金髮不復存在,而是換成了略微低調的栗色,說是黑髮根長出來了太難看,半頭金半頭黑在談商務的時候顯得十分不專業。
他坐在駕駛位,兩位alpha坐后座。
秦欺遞給秦懺一份資料,秦懺接過來隨意瞥了幾眼,目光在「癌」字上停留幾秒,感慨道,「原來他就算不飲彈自殺也命不久矣啊。」
「原來?」秦欺挑眉,反問他,「你不早就知道他身患重病活不長嗎。」
秦懺揚起下巴,也不藏著掖著,承認道:「他那病入膏肓將死之人的面相,我想不知道都難。」
秦懺作出感想:「秦執眠偏執了一輩子,又怎麼會允許自己死在顧時延前呢,無論如何,他必定是要帶走他的。」
繼續翻開下一張資料,果不其然,上面寫明了顧時延平日裡服用的一瓶特效藥劑里混入了另外一種與之外觀相似的消炎藥,顧時延日復一日服用,藥效卻大打折扣。
車輪碾過石塊,路程顛簸了些許,秦懺呼出一口滾燙的氣,他坐在陷入死寂的車內,思緒不禁飄向了數年前氛圍同樣沉重的車裡環境,不過那時的他狼狽許多。
漫長的沉默後,秦欺忽然開口:「所以是秦執眠混入其他無效的藥,有意害死了顧時延。」
「……就因為自己時日不多?」
秦懺對上秦欺投來的審視目光,緘默不語。
——
那是個天氣晴朗的午後。
風和日麗,顧時延敲了敲秦懺病房的房門,進去關上門後,開門見山道:「我馬上就要死了,秦懺。」
秦懺手背打著點滴,靠在病床上注視著他陌生的母親,沒有任何激動一類的表率。
「秦執眠得了絕症,他斷然不會放我獨活的。」顧時延神色寡淡,似乎對於死亡並不為懼。
秦懺開口道:「你跟我來說這些,又是出於什麼感想。」
顧時延看著秦懺遺傳了自己的淡漠眼睛,苦笑道:「可能是出於愧疚?這幾十年來,我和你在一起相處的日子最多也就十年,其中還包括了我最恨你的六年……」
「雖然我跟秦欺也不是很相熟,但他再怎麼說也是伴於我身邊健康順遂的長大,成長經歷遠沒有你生活的曲折坎坷。」
初到人生地不熟的異國後,顧時延其實已經對現狀完全認命了,他有意願好好照料第二個孩子,可秦執眠控制欲作祟,導致他不能對秦欺表現得太過關心,為了不重蹈覆轍秦懺的錯誤,顧時延只能默默低頭忍受,任秦執眠予取予求。
「我知道秦執眠對你乾的那些事情。」顧時延眼裡閃過一絲悲涼,「他混蛋了一輩子,落得如此下場算是惡有惡報。」
太多痛苦回憶翻湧而上,顧時延深呼吸,顫手去拿隨身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