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周身環繞著的,都是寧靜安逸之氣,在空氣里慢慢氤開。
溫慕推了推沈意安,帶著他走到白庭面前。
「白先生,這位沈意安先生就是我之前跟您說過的那位宸國人,他的愛人跟您一樣都是車禍導致頭部重創,聽說我們要回宸國,他希望您能看在同為宸國人的份上,延遲半個月回國……」
白庭抬眼,眼神溫柔地落在了沈意安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後起身。
「沈先生是嗎?對於你愛人的事情我也很難過,溫醫生本身就是我愛人給我找的主治醫師。」
沈意安聽到他輕聲細語的敘說,心裡卻莫名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感謝白先生大義,懇請您再給我們十五天的時間,可以嗎?」
白庭嘆口氣,面色有些為難。
「我也很樂意幫助一個同樣經歷的人,但是我頭部受傷時好時壞,國內的事情又催的緊,我不得不回去,所以對於後面的事情恕我愛莫能助。」
沈意安心裡一沉,突然雙膝一彎,跪在了白庭面前。
「白先生,我知道這件事情給您造成困擾了,但我愛人已經做了第一段手術了,中途不能換人,您要多少錢您跟我說,不管多少都可以,求您讓溫醫生留下來給我愛人做完後面的手術。」
白庭眼睫微垂,沒理會他,只是凝視著手上那隻碧綠的鐲子,面上沒了剛才的溫和,有的只是冷淡和疏離。
「沈先生是想對我道德綁架嗎?」
沈意安搖頭,「白先生求求你,就半個月時間了求求你。」
溫慕在旁邊看不下去了,「白先生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疏忽,您看這樣行嗎?您先回去,我給他愛人做完手術就馬上趕回宸國。」
白庭耐心消失,不屑地看著地上的沈意安又看了看旁邊給他說好話的溫慕,眼神像在看什麼螻蟻一般。
「別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也別忘記我愛人的身份,我已經很大度地不計較你們私底下的交易了,再在我這裡吵吵嚷嚷,我就讓人把他和他的愛人趕出醫院。」
沈意安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還想再求他,被溫慕攔住,道了聲歉,把沈意安拉了出去。
「你不要命了?他的愛人是裴季,裴季母親是歐國這裡的黑道家族,他之前願意幫那是你運氣,他現在不願意幫,你就歇了這條心思吧,我會幫你申請其他腦科醫生的。」
沈意安失魂落魄地被趕出了樓上的VIP區。
白庭則笑眯眯地看著手機里的資料,手裡捏著程小小的照片,給朋友打了個電話出去。
沈意安跌跌撞撞走進後樓梯,全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了,他再也堅持不住了,捂住胸口彎下了腰,眼淚失控砸在了地上。
剛剛燃起的希望在這一刻被踐踏成泥,他好恨,恨上位者的殘忍無情,恨他們蔑視人命,更恨自己的軟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麼也做不了。
明明有百分之五十五的機遇,他和他的愛人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