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鯨鳴在海洋里不斷擴散,聽起來卻不像往日那樣孤寂。
夏卿聽得出來,他們很高興,也很激動,連尾音都飈高了好幾個度,感覺像是在欣賞一首高低起伏的海洋交響樂,空靈又縹緲。
「艾伊你看,他們這樣像不像海里的星星?」
聞言,黑髮男人終於捨得挪開視線,瞥了瞥那群瘋狂向神明展示自己絕美身姿的鯨魚。
別說什麼海里的星星了,他看完只想把這群蠢魚都揍一遍。
但是這樣說,崽崽會不開心的。
艾伊維希想了想,回道:「如果他們是海里的星星,那你就是海里的太陽。」
月亮可沒有太陽那麼耀眼,所以還是用太陽更合適。
銀髮少年那雙盛滿星輝的眼眸里充滿了困惑,像是在問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艾伊維希沒忍住把人圈進懷裡抱著,側臉輕輕地湊過去貼著銀色髮絲,抬手遙遙地指向那群遠望如深海漁火的大鯨魚,低沉的聲音里滿是溫柔,「你看他們,一點也不亮。」
他說完這話,右手伸到後面摸了幾下,然後抓著某條十分眼熟的銀色龍尾繞到了少年面前。
夏卿滿頭霧水:「?」
被人逮住的銀色尾巴不太服氣地動了動,緊接著就被黑髮男人順著鱗片往下摸了好幾次,連尾巴尖都沒逃過對方的魔爪。
夏卿:「!!!」
銀髮少年精緻漂亮的臉頰微微泛紅,他猶豫地看向自己那條扭來扭去的尾巴,想著要不要趁機伸手扒開艾伊作亂的右手。
艾伊維希顯然心情很好,左手抱著他的腰,右手捏著他可憐的尾巴尖,神色故作嚴肅道:「但是崽崽會發光,比他們還要亮幾百倍。」
夏卿有點心情複雜:「……」
怎麼感覺聽上去更像是深海版照明工具。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情變化,腦袋湊在他耳邊低低地笑了兩聲,嗓音醇厚迷人,「我是說,你跟他們不一樣。」
夏卿悄悄揉了揉有些酥麻的耳朵。
「在深海里所有人都能看見你。」
「他們的視線都會聚焦在你身上,像是追逐太陽那樣。」
「不過我覺得崽崽既是太陽,也是月亮。」
大黑龍語氣里莫名帶著幾分自豪,連那條圈住夏卿手腕的黑色龍尾都驕傲地舉起了尾巴尖。
夏卿不理解艾伊這麼說的原因,但他秉持著尊重他人想法的理念,點了點頭:「那你要光嗎?我現在就可以照亮……」
他話還沒說完,自己的腰就被人抱緊了一點,而且後背貼著的溫度幾乎是逐漸攀升。
艾伊維希鼻尖往前湊了湊,他在少年臉側銀色髮絲處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腦袋微微一歪,依戀地蹭了蹭那溫熱的脖頸,頭頂漆黑的犄角在動來動去的時候,偶爾會碰到旁邊那對銀白色龍角。
就在兩對龍角互相觸碰的霎那間,夏卿微微睜大了眼睛,那張精緻漂亮的臉龐瞬間漲紅,藍色眼睛隱約泛起了水霧,被人握住的銀色尾巴也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與此同時,艾伊維希愣了愣,那種從龍角蔓延至全身的感覺舒適得讓他不自覺眯起了眼睛,強壯有力的黑色尾巴忽地繃緊,但又很快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