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忽然轉過身背對著後面的人，單手捂住了臉，聲音里多了幾分疲憊。
「我會帶回去的，請讓我再好好想想。」
鏡頭正對著他低垂的臉，以及在手指縫隙中露出來的眼睛。
「我要……再預知幾遍。」
在他說這句話的同時，畫面忽然對準著那隻左眼逐漸拉近，略顯濕潤的瞳孔里倒映著一個模糊場景，而越來越近的鏡頭就像是透過水幕般直穿了過去，來到了另一個頗為熟悉的地方。
這正是先前那段視頻里的沙漠地洞，外面的狂風卷著漫天黃沙，杜淳透過裂口往外看了一眼，又坐了回來，嘴裡說著同樣的話：「沒事，只是看到了一些人，確認了一件事而已。」
包括接下來對啟靈書和張衍之的話，全都重複了一遍。
觀看視頻的眾人難免有些許疑惑，這不就相當於重放了一次嗎？
難道是龍哥偷懶不想做CG了？
但事實證明他們錯怪龍神官方了，因為這個情節走完後，畫面里又回歸到了杜淳在綠洲捂著臉的那一幕。
「不，別死，我、我……」
老人眼角滑落幾滴淚水，身體極度悲痛地微微顫抖著。
他預知到了所有隊友死亡的畫面，這讓他本就不穩的心變得更亂了。
可不這樣做，他們就相當於放棄龍蛋，再次背棄了神龍大人。
這時，一隻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鏡頭主動地往後撤了些許，將悄無聲息走過來的人收入了畫面中。
張衍之輕嘆了一口氣，「杜淳，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杜淳身體僵住，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才選擇把事情都告訴對方。
張衍之沒有親眼看到過那些預知畫面，他十分清醒地想了想，伸手拽出了杜淳腰間的東西。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玄鐵盒子，轉動機關就能看到裡面的龍形玉佩。
「你看。」張衍之把正在發光的玉佩遞到杜淳面前，「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憑你現在的實力能夠預知得這麼清楚嗎？」
他說的不算客氣，卻是一針見血，瞬間就把沉浸在自責和慚愧里的杜淳喚醒。
杜淳怔了怔，「……不能。」
張衍之理智地分析道：「所以這是神龍大人告訴你的。」
杜淳眼眶頓時紅了，「是我誠心不夠，誤解了神龍大人的好意，我會……」
張衍之打斷他的話，「別說什麼懲罰不懲罰的了，還是想想神龍大人的具體意思吧。」
杜淳做了幾個深呼吸，緩解著自己的情緒，「衍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我覺得大人是想讓我們避開預知里那些事，成功把龍蛋帶回去。」
杜淳下意識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吧，我在未來也說過，我們是出不去的。」
張衍之：「那你現在呢？有這個預感嗎？」
杜淳認真地感受了一下，回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