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個子高,此時謝文喆抬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不知怎的就覺得臉上熱了起來,見他只穿著一身湖藍色的棉袍,被凍的隱隱哆嗦,又問:「你的白狐大氅呢?」
謝文喆今天來見鄭相,不宜穿的太張揚,所以衣著很是樸素。他見張野不像是要打自己,眼珠一轉,道:「我去當了,車也坐不起,快走幾步活動一下,倒能暖和些。」
「怎麼就這樣了?」張野遲疑了一下,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來:「你先披著吧,莫要凍病了。」
張野的這件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已經大到幾乎拖了地了,謝文喆縮在帶著張野體溫的衣服里,努力把上翹的嘴角往下壓了壓,道:「我見賢弟方才去拜會了鄭相,可是有什麼難處?」
剛還稱呼張小將軍,兩句話就又變成了賢弟了。張野想了想,還是把求見鄭相的來意與他說了。
「賢弟糊塗了,」謝文喆臉上浮現了欠揍的笑容:「若想解決此事最容易不過,只需找個沒人的地方料理了這位童監軍,回頭報個失足跌下城牆,一了百了。」
張野駁斥道:「這怎麼成,童監軍是君上親派,也是朝廷命官,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私賣軍中糧草可是死罪?」
「是。」
「那怎麼算是草菅人命了?」
「他犯軍法,自然是軍法處置,暗地裡了結他是私刑,公私不分,談何律法!」
「好一個公私分明的磊落君子!那我問你,既然監軍已犯軍法,現在他可曾伏法?」
「……不曾。」
「已犯國法卻仍逍遙法外,律法何談?」
見張野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謝文喆搖了搖頭道:「現在辯這個已是無用了,你既然讓鄭相知曉了此事,偷偷處置童監軍已經不妥當了。」
張野有些鬱悶:「那現在怎麼辦?」
他沮喪的樣子真的很不順眼,謝文喆攏了攏身上的大氅,突然笑道:「這大氅皮子真好,想是隴西特有的墨狐皮吧?」
張野不知道話題怎麼突然變成了討論皮貨,但還是點頭道:「對,這是我親手獵到的。」
「這皮子甚是暖和,」謝文喆道,「若是我幫賢弟解決了此事,賢弟便把這大氅送我可好?」
張野見他裹在大大的衣服里,就只一張臉露在外面,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不禁點頭道:「這大氅送你就是了,你若能解決童監軍的麻煩,我便將今日提給鄭相的禮物都給你送家去。」
「我要禮物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