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因為想要一步登天而遭了滅頂之災,」謝文喆放下茶碗,「周姐姐,你怎的不長記性。」
麗娘伏在地上哭起來,謝文喆站起身來蹲在她身邊道:「姐姐,你可還記得你叫什麼?周家就只有你一個孩子,周伯伯把給兒子起的名字給了你,姐姐,你叫周立,」謝文喆把麗娘散落的鬢髮別至耳後,輕聲道:「你小時常抱怨這名字不好聽,而今世人皆叫你麗娘,你可覺得順耳?」
謝文喆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麗娘:「姐姐,我能救你,可是我只救有用之人,你對我可有用?」
「周立有用。」麗娘抹乾了眼淚,站起身來直視著謝文喆,「前些時你要我往外傳將軍府的事情,我做到了,將軍府收禮趕人的事情,人盡皆知。」
謝文喆看著她抹花了妝的臉,笑道:「周姐姐這樣才對,莫要假裝成一個只會依附男人的女子,反倒自己信以為真了。」
「我知道了。」周立閉了閉眼:「來我這的男人里,就你說話最不受聽。」
「哄姐姐的人多了,也不缺我謝文喆一個。」他又端起茶盞來道:「再熬兩天吧,我爭取儘早救你出去。」
周立眼睛一亮:「那這兩天我收拾細軟準備乾糧,我們什麼時候逃出去?」
「逃?」謝文喆笑著問:「為什麼要逃?我要堂堂正正銷了你的賤籍,把你贖出去。」
周立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問:「你?你一個從七品的官吏,怎麼能銷了我在教坊司的賤籍?」
「周姐姐莫要擔心這個,我可曾食言過?」
「……倒是不曾……」
「這便行了!」謝文喆微笑道:「不過我救姐姐出來,姐姐可要報答我的。」
「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周立咬牙道。
「那倒不用,只求姐姐一件事!」
「什麼?你說!」
「此生,對得起你的名字,莫要再試圖依靠任何一個男人了。」
「包括你?」
「包括我。」
周立笑了起來。
「好。」
謝文喆在周立的院裡直待到亥時才回家,隨安去茶館聽說書先生說了一下午的江湖演義,主僕二人都十分滿足的樣子,然而一推門,就見到一個人影正坐在廳堂里。
隨安當時就嚇的大叫了一聲,謝文喆反倒被隨安嚇了一哆嗦。
「別叫。」
那黑影走近,謝文喆和隨安才發現那是張野。甭問了,肯定是跳牆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