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喆一笑,道:「媽媽說的是,我以後定然注意。」
王媽媽聽了這才高興起來,吩咐隨安拿解酒茶來,看著謝文喆一口一口的飲著,忽又想起嫁妝的事,問:「你娘命苦,嫁到這個虎狼窩裡來,終是沒能看著喆哥兒你長大成人,臨走前她最舍不下的就是你,撐著一口氣也要等你舅家來給你撐腰,生生沒讓你那殺千刀的爹沾到半分她的嫁妝,她這份心意你可明白?」
謝文喆咽下一口解酒茶道:「我明白,我娘怕我爹偏心眼,又怕我成親公中不給我置辦彩禮,所以是要把她的嫁妝留給我娶媳婦用。」
「你既明白,為何還要胡亂糟踐!」
「也不能算糟踐吧,我給朝中大官送幅畫,大官便提拔我青雲直上,媽媽且看著,不出一年,我定能成為我爹的上官!」
王媽媽沉默一會,嘆了口氣道:「喆哥兒何苦如此鑽營,你這是還未加冠,等你長大成人的那一天,你舅家定然不會不管你的,到時豈不更名正言順些。」
謝文喆聽了王媽媽的話,不禁一笑。王媽媽是他親娘從王家帶出來的,對舊主總是有一份天然的信任在,而謝文喆卻看得清楚,舅家早已放棄了自己這個外甥了。當年母親病入膏肓,求到自己哥哥面前,舅舅自然不能撒手不管,幫她保住嫁妝已然覺得仁至義盡了。後來謝老爹態度強硬地扶了宋氏作正房,王家就像不知道一樣,對謝家連句申斥都沒有。謝文喆當年離家出走,未嘗不是覺得自己孤立無援而心冷出的下策。
然而對著養大自己的奶嬤嬤,謝文喆卻不想對她拆穿這真相,只是笑著道:「媽媽說的對。不過自己能辦成的事情,老是麻煩舅舅未免太過任性了些,舅舅家裡情況也是複雜,能讓他省點心,也算我這個外甥的體恤了。」
王媽媽聽的眉開眼笑,直道:「我家喆哥長大了,懂事了!你舅舅若是知道了,定然高興!」
謝文喆樂呵呵的飲完一杯解酒茶,眼前好歹不轉悠了。隨安上前侍候他起床,王媽媽之前注意力全在謝文喆身上,此時看見隨安的臉,唬了一跳,忙問:「你這是怎麼了?」
隨安牢記少爺囑託,大聲答道:「張小將軍打的!」
謝文喆踹了他小腿一腳:「對著王媽媽說實話!」
隨安這才蔫蔫的答道:「自己摔的……」
王媽媽見主僕二人這毫無默契的操作,便心知肚明:「喆哥兒這回坑的這個,就是張小將軍?」
謝文喆只是笑,也不回答。王媽媽嘆口氣:「哥兒少跟實心人玩心眼,這世間實心人可是不好找,傷一個少一個,你若不是真心待人家,離人家遠點。」
「怎麼我在媽媽心中這麼壞麼?」
「你娘沒了,我得替你娘把你教好!省的你長成你爹那個德性,到時候我都沒臉到底下見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