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超仕思索片刻道:「那朱勇次次剿匪都說大有收穫,可卻不見這雙龍山上有個安靜的時候,可見這裡頭的水深啊。」
「老師的意思是……那匪徒與朱勇有勾結?」
鄭超仕瞪了謝文喆一眼道:「你這孩子,說話太直!」隨即又捻須嘆道:「然而也是說到點子上了。那朱勇四年來連連剿匪立功,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便坐上了殿前都虞候的位置。這雙龍山上的匪徒,倒像他家後園子的菜,隨手一摘便是功勞了。」
謝文喆做出驚愕狀來:「既然如此,那朱勇豈不是虛報軍功?這便已是殺頭的死罪了!」
鄭超仕沉吟半晌,對謝文喆說道:「此事老夫必要上書君上,這剿匪之事絕對不能落在與郭家沆瀣一氣的人身上。」他又嘆一聲:「只是老夫得用的皆是文人,只怕這剿匪的差事倒沒有合適的人選。」
謝文喆早知鄭超仕不會有得用的人,這差事就是自己設計給張野準備的,張野去剿匪,一能立功,二能遮掩一下童監軍死亡的真相,兩全其美。
「咱們撈不到這差事,卻也不能讓郭家再討了便宜去!」
鄭超仕想了想:「那倒不如交給將軍府去辦了。也好,到底那童監軍也算張將軍部下,將軍府插手此事也算是名正言順吧!」
「老師高明!」
「帶兵剿匪,雖然得是將軍府出面,但這其中必得有咱們的人,」鄭超仕低聲與謝文喆說道:「將軍府畢竟靠不住,萬一有什麼紕漏,還得要一個精明人在場為之遮掩一二。」
「老師思慮周全,只是茲事體大,這人選必得是信得過的人才行。」
鄭超仕笑眯眯的看著謝文喆:「一事不煩二主,文喆啊,只怕還要你勞動一趟。」
謝文喆做出一臉為難來:「老師,你也知道我與那將軍府素來不睦,與那一群莽夫一處,小子真是提心弔膽。」
「你怕什麼?你是我左相鄭超仕的弟子,還有誰敢動你不成?」
「那張野自視甚高,想必要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看著便生氣。」
「文喆果然還是小孩子脾氣,」鄭超仕笑的慈祥:「有我在,難不成你還怕沒有在張野面前揚眉吐氣的一天嗎?」
謝文喆一臉喜色,倒身便拜:「文喆謝過老師提拔!必為老師效犬馬之力!」
鄭超仕一臉慈愛的扶他起來:「老夫平生最喜歡文喆這樣的聰明人,日前君上跟前的六位中書舍人中有一人致仕,文喆不妨準備一下。」
這可以算是天上掉了餡餅,中書舍人,從六品,官階不高,卻是掌管傳宣照詔命的君王近臣。
謝文喆明白鄭超仕這是拋出一個餌來吊著自己,讓自己與張野互為牽制,這樣才好盡心為他辦事。
這餌太香,謝文喆不得不咬,只是如何吃掉這香餌,又不被勾住腮幫子,還要看謝文喆自己的本事了。
出了左相府時間還早,謝文喆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卻淨是買些胭脂香粉衣料之類的女人物件,直到日頭偏西,謝文喆方滿載而歸的上了馬車。隨安看著這車裡的一大堆東西,笑呵呵的道:「少爺給王媽媽買了這麼多東西,王媽媽指定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