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超仕必然大怒,或許由此便指使南川黨與他為敵,此後偌大一個朝堂便是他孤軍奮戰,再無助力。
那又如何?
他如今已是中書舍人,得了曲王看中,縱是與萬人為敵,他也能一步步自這荊棘中踏出一條路來。
隨安見自己少爺呆愣片刻後唇角上揚,隨即哈哈笑了起來:「隨安,你說的對!」
隨安:「???」他剛才說什麼了?
謝文喆心境豁然開朗,胃口也好了起來,王媽媽端來的梅子水喝了,晚飯又多吃了半碗,直把王媽媽喜的收不住笑。
謝文喆這邊想好了要退親,宮中賢妃卻毫不知情,她在宮中權柄有限,然而為著小妹的婚事,她已是拼盡全力,總算說服了父親,又將鄭婉儀召入宮中來與她說話。
鄭婉儀對於自己這份婚約的遭遇毫不知情,只以為姐姐叫她入宮來不過是為著在她出嫁前能說說體己話而已。所以當賢妃屏退眾人,與她說出謝文喆是個斷袖時,鄭婉儀整個人都呆住了。
「……小妹你也莫要著急,我與母親定然不會眼見著你嫁去謝家的。」
鄭婉儀沉默良久,開口問道:「此事姐姐如何得知?」
「前些時便有此流言傳出,我召了那謝家主母謝宋氏入宮來問,誰知這消息竟是她在外面傳揚開來的。」
「如此,只能說明這謝宋氏與謝家大郎不對付罷了,又怎能確鑿得知真相?」
賢妃叫鄭婉儀這話說的一愣,眼見著妹妹似是在為那位謝家大郎開脫了……
「據那宋氏說,是那謝文喆親口與她承認自己是個斷袖的,如此,這事情便已確鑿了。」
「未必。」鄭婉儀咬了咬牙道:「我是不信的,謝宋氏與謝郎不睦,自是她在造謠!」
「我的好妹妹呦~」賢妃急得不行,連連勸道:「你想想,那謝文喆與宋氏不睦,怎的就會在她面前戳破自己是個斷袖的老底了!想必是心裡有了心上人,怕宋氏給他房裡塞人,這才與宋氏說了實情!他心中沒有你,你嫁過去就要和他的心上人爭,哪裡爭的贏!何必受這個罪呢!」
「如何爭不贏!」鄭婉儀冷笑一聲:「心上人再好也好不過身邊人,曾經高家表哥也曾對姐姐念念不忘,如今已經娶妻生子,和和美美了。」
賢妃呼吸一滯,幾乎不敢相信妹妹會說這樣的話,卻聽鄭婉儀繼續道:「我這許多年,總是在想姐姐,若是當初姐姐能堅持一些,是不是就能不入宮,是不是就能稱心如意的嫁給高家表哥了?」
賢妃只覺得全身都在抖,多年的傷疤叫妹妹毫不留情的撕開,疼得賢妃淚盈於睫卻要強自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