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院是謝文喆的產業,他自然成為了苦主,京兆尹原本以為會有兩方對此案施壓,已經做好了受夾板氣的準備,誰知這謝大人不愧是大曲最年輕的閣老,竟十分大度的不追究此事。如此,他只需按照左相府的意思即可,反正死的也不過是個賤籍罷了。
一條人命輕飄飄揭過,八月時,謝文喆帶著自己的庚帖去了左相府鄭家提親。
鄭超仕雖有疑慮,但鄭婉儀卻欣喜若狂。
「如此結果,也不枉我髒一次手。」
玉梨卻有些憂心:「主子也要小心些才好……」
鄭婉儀不以為然:「怕什麼?此事不過四人知曉,管家自然是守口如瓶,你也是我身邊的人,只一個邪龍,如今也被暗中除了去了。」
「小姐,還有一個啞巴呢……」
「原也是不打算留著的,倒是管家多事。不過一個又聾又啞的下賤人罷了,耳聽不到口不能言,放過也就放過了,想必不礙事。」
玉梨只好道一聲:「主子好謀劃。」
兩家的婚事正在進行,曲王朝中卻發生了些大事,曲炳君唯一的孩子,也就是當今的太子病了。
小孩子生病最是為難,何況太子身份何其貴重,太醫院不敢下重藥,只能徐徐圖之,致使太子今日好了,明日又燒起來,反反覆覆,直叫原本圓胖的孩子瘦了幾圈。
鄭超仕知道,如果有一天太子有個三長兩短,那必是舉國縞素,那時再要辦喜事,便是扎曲王的眼了。
誰也不知這太子可再撐多久,因此兩家的婚事進行的飛快,九月重陽節時,謝府迎親的花轎便吹吹打打熱熱鬧鬧的去接新娘了。
阿虎混在街邊看熱鬧的人群中,看著謝文喆一身紅色喜服騎著白馬跟在喜轎旁。
身邊人群都在興高采烈的看著這十里紅妝,這個道:「你看看這相府嫁妝!整整六十四抬,氣派!」那個說:「那是丞相的閨女,比著公主也不差了!你仔細看,這嫁妝里根本沒有家具,要是算上家具,何止六十四抬!」
也有讚嘆新郎的:「你看這儀表堂堂,生的真是俊俏。」
「你看這位年輕,也是個大官呢,你是沒趕上,接親的時候那紅包一把把的扔,豪氣得很!」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阿虎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回了將軍府,將大門緊閉,試圖將這聲聲嗩吶也關在門外。
「主子。」阿虎來到書房,見張野坐在窗邊的太師椅上,手裡拿了個荷包擺弄,他規規矩矩行禮,站在了張野身後。
「外面可熱鬧吧?」張野看著窗外的杏樹,縱是高牆隔絕,也能隱約聽的見吹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