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儀卻不甘心,她理理鬢髮,整整衣袖,對謝文喆道:「謝郎,你只是一時衝動沒有想清楚罷了,我不怪你,我們回家去,照舊做一對舉案齊眉的夫妻可好?」
謝文喆:「不好。」
「謝文喆!你莫要給臉不要臉,你若執意復仇,我父親定然饒不了你!他可是當朝宰相!」
謝文喆嗤笑一聲:「我之前有意叫你父親發現我是個斷袖,但凡他對你真心疼愛,如何會同意我的求親?說到底,你父親不過將你當做一個聯繫他與我關係的籌碼罷了。」
「你胡說!我自小便是他的掌上明珠……」
「掌上明珠,終究也能賣個好價錢,令尊是個聰明人,倒有你這樣一個糊塗女兒,也是奇怪。」
「我……我娘家不會不管我!我姐姐乃是賢妃,她一向最疼我的!」
「你嫁入謝家一月有餘,一未給公婆敬茶,二未入族譜,」謝文喆聲音很輕,但在鄭婉儀耳中宛如雷擊:「三來,你不是把嫁妝都拉回鄭家了麼?如此,我若說你離家與人私奔,你猜有多少人會信我?」
鄭婉儀不敢置信:「你怎麼敢……」
「嗯,我敢。」
謝文喆說著,跟啞伯一起往院子外頭走去,邊走邊道:「除了院牆加高了之外,這裡的一切都如阿遙在時的樣子。」鄭婉儀想跟在他們身後一同出門,卻被家丁們攔了回來。
「你們敢碰我?放手……謝文喆!謝文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是鄭家人!鄭家不會放棄我的!謝文喆……」
謝文喆回過頭來,看著曾經披著端莊溫婉外衣的鄭婉儀仿若瘋婦,他燦然一笑:「願鄭小姐在這屋子裡,夜、夜、好、夢!」
家丁們將鄭婉儀推了個跟頭,隨後都退出了院子,啞伯仇恨的看著鄭婉儀,喊道:「上鎖!」
鄭婉儀瘋了一般的撲上去,卻只撲到門板上,耳中傳來了鎖鏈的聲音,讓她終於陷入了無盡的絕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謝文喆!」鄭婉儀拼命的敲著門板:「謝郎!謝郎是我錯了!我知錯了……求你……」
門外,謝文喆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復仇固然痛快,逝者卻再不能看到了。
他為了這一次的復仇,已經付出了太大的代價。
啞伯早已淚流滿面,口中喚著阿遙的名字:「阿遙,你可看到了麼……我們終於能給你討個公道了……」
他擦一擦眼淚,又問謝文喆道:「公子怎麼不直接殺了這個毒婦為阿遙報仇!為何還留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