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是你安排的?」
「這位恩人只怕會成了鄭婉儀的噩夢……」謝文喆長嘆一聲:「失了心中所系,他便如墜入深淵後的修羅,再沒有什麼能攔住他復仇了。」
鄭婉儀此時正在高氏的懷中痛哭,只說自己被謝文喆如何苛待囚禁,將高氏說的怒火中燒,與鄭婉儀一同痛罵謝文喆,待到罵的痛快了,高氏也不免問起鄭婉儀:「那謝大郎為何要如此對你!難道就不顧及咱們鄭家了麼?」
鄭婉儀不說話只是哭,她下手殺人的事情,鄭超仕與高氏都是不知道的,當初也不過是左相府的管家出面便壓著京兆尹平了此事。
此時高氏問的急了,她便嚎啕道:「母親還不信我麼?那謝文喆便是個斷袖,如此才苛待與我!」
高氏總覺得事有蹊蹺,然而女兒哭的肝腸寸斷的樣子,也不好再問下去,只盼著鄭超仕那邊的問話能有個結果。
此時的鄭超仕正在與帶鄭婉儀回家的恩人說話。
「小人參見左相大人!」這人全然不以恩人自居,半跪地施禮,態度放的十分謙卑,口中道:「小人姓陳,曾在戍邊的西路軍七營中任陪戎副尉。」
鄭超仕自是不將這小小的從九品武職放在眼中,但這人好歹救了自己女兒回來,言語上總要客氣些:「陳副尉快快請起。」鄭超仕做了個虛拖的手勢,又示意下人拿來百兩白銀:「這些來謝陳副尉送小女回府。」
不想陳副尉並不接銀子,只是雙膝跪倒在地,口中道:「我與婉儀相識已久,彼此傾心,只求鄭相爺成全!」
鄭超仕大吃一驚,急忙遣退眾人,厲聲詢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陳副尉不卑不亢:「我與婉儀兩年前便相識於萬佛寺,小人出身微末,為了配的上她特去從軍,指望能以軍功升遷,日後可以風光迎娶。怎料一朝傳來消息,婉儀竟已嫁人,小人自邊關回返,路上耽誤了些時日,原本已經死心,誰知那謝家竟待婉儀十分嚴苛。小人不甘心婉儀吃苦,遂將她帶回鄭家!只求相爺成全!」
鄭超仕氣的面色鐵青卻不好發作,只怕這事情鬧出去闔家成了別人的笑柄,遂好聲好氣的招待這位陳副尉客房休息,轉身就殺了去後院找鄭婉儀問個清楚。
鄭婉儀與這陳副尉相識將將月余,初時是鄭婉儀的婢女玉梨先發現給他們送飯的人從原來的啞伯變成了這位相貌出眾的陳副尉,陳副尉與啞伯不同,平時很願意與玉梨聊兩句,二人漸漸熟絡起來,玉梨才知道,這位陳副尉是因為父親去世所以從軍隊回來奔喪,但去世的父親與謝文喆又有債務關係,所以不得不來替謝文喆幹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恰巧啞伯生病,所以換成了他來給這小院中的人送飯。
陳副尉不知這院中的人為何被關了起來,但他心腸軟,見不得人受苦,於是鄭婉儀與玉梨的日子漸漸好起來,在這冬日裡也有冬衣可穿,也有炭火可以烤了。
鄭婉儀也發覺了情況有異,於是也認識了這位陳副尉。小院中長日寂寞,鄭婉儀憋得要發瘋,陳副尉溫柔體貼,又生的俊俏,在落難的鄭婉儀心中漸漸成了唯一的依靠,二人兩心相悅。鄭婉儀求他給鄭府送信求救,誰知鄭府竟閉門謝客,陳副尉根本進不去。鄭婉儀無奈,只好繼續等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