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超仕點頭道:「有道理,那麼這位背後主使意欲何為?」
「弟子恐怕,此事是奔著老師您來的!」
「我?」
「正是,崔岱南川書院出身,是個正經的南川黨,他在朝中為南邊那位遺孤搖旗吶喊,偏您又稱病在家,那君上會如何琢磨此事呢?想必也會想一想崔岱的話到底是不是您的意思吧。」
鄭超仕面色陰沉,崔岱並不是個大人物,甚至都不起眼,又有誰會處心積慮的利用他來算計自己呢?
謝文喆見鄭超仕沉默不語,也不再說話,只是垂眸喝茶。
鄭超仕心中也略略有些人選,此時心煩意亂,索性端起茶杯來。謝文喆世家出身,知道這就是要送客了,遂起身告辭,鄭超仕出來送他,聽他邊走邊道:「今日來時經過郭府,誰知拜見右相的人竟將街都給堵死了,費了好些功夫才得通路,如今回去又要再經歷一次,實在叫人頭痛。」
鄭超仕心中一緊,自家寥落,那右相府中卻是熱鬧!那郭振海向來與自己不和,想必就是他在那幕後主使崔岱了!好一個郭振海,竟是如此下作!
他心中憤恨,但面上不顯,仍笑呵呵的送謝文喆出門。
謝文喆文質彬彬的上了自己馬車,隨後往裡一坐,整個人癱靠著車壁,在車中晃晃悠悠的回家去。
「少爺此行可還順利?」隨安問他。
謝文喆擺擺手:「和老鄭頭說話忒費勁,他這人善猜忌,你要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是不會信的,非的自己猜出來的他才奉為真理。此時想必他已經打算出招與右相懟個你死我活了!」
「恭喜少爺,心愿得償!」
謝文喆笑的得意:「只盼著這兩位丞相把精力都放在彼此身上才好,我將軍府也能鬆一口氣。」
隨安腹誹:這怎麼就「我將軍府」了?你這樣不拿自己當外人,張小將軍知道麼?
張小將軍顯然是知道的。新年中,將軍府上拜年的帖子也接個不停,他一時被拴在府中接見來客,竟是哪裡也去不得了。好容易在初七找了個空檔,這才能出來見一見謝文喆。
正值年關,各家走動頻繁,張野與謝文喆道:「不如我也提了禮物,大大方方的來你謝府拜年可好?這樣也不至於總這樣偷偷摸摸的見面。」
誰知卻被謝文喆言明禁止:「你在明面上萬萬不能與我,與謝府有任何交好的跡象!」
「……」張野沉默半晌,點頭道:「我知道,你是怕我將軍府出事,連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