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見他雙手握拳,顯然是氣的不輕,伸手去拉住謝文喆手腕,將他拽在椅上坐下,自己在他面前蹲下身道:「這一切你都不必擔心,我其實很早之前就在想著要去西疆收拾殘局了,這一段時間也算都想的周全了,此行必是萬無一失的。」
謝文喆怔怔的看著張野,張野目光堅定,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燒。
「你一早就想好了?」謝文喆鼻腔發酸,他咬牙忍著淚意,一字一句的問著面前的人:「所以前些時候你在馬車裡與我說的什麼配不上我之類的話,都不過是託詞而已了麼?」他笑起來,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所以你早就想與我斷了聯繫然後離開繁陽了,是我傻乎乎的將你的客套當了真……」
張野:「???」
他哭笑不得,為面前生了七竅玲瓏琉璃心的人抹眼淚:「你這都是哪跟哪啊?」
謝文喆「啪」的一聲拍掉他的手,用袖子胡亂的抹了抹臉:「張野將軍宏圖大志,怎可為了謝某辜負,是我自視甚高,倒耽誤了你!」說罷起身抬腿便要走。
張野一把抱住了,任他掙扎也不放手,謝文喆哪裡是他的對手,一會便累不不動了。張野湊在他耳邊道:「乖了,不鬧了好不好?」
「我哪裡鬧了!」謝文喆氣極:「你去為曲炳君衝鋒陷陣,就那麼願意給你的殺父仇人效力嗎?」
話一出口,二人都沉默下來。張野緩緩的鬆了手,謝文喆卻沒有邁步就走。他也知道自己口不擇言說的重了,此時心中又氣又悔,咬著牙不出聲。
張野嘆口氣道:「西路的張家軍畢竟跟著我爹十數年了,都是同袍將士,如今戰敗,他們心中必定也是惶恐的緊。我打著張家的旗幟去西疆收攏了軍隊,想必他們也是願意凝聚在我身邊的,好歹也算是有個主心骨。待到我收拾了殘局後便回繁陽來,與你每日都在一處,可好。」
謝文喆猛地轉過身來:「你是不是傻!」他氣呼呼的往太師椅上一坐:「你這一去九死一生,便是回來了也不見得有什麼獎賞,你若真收攏了張家軍打退旅國,曲王只怕對你更是忌憚了,少不得在你背後使壞,只有日日做賊,哪有日日防賊的道理,你只一鬆懈,誰知曲炳君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張野坐在他身邊:「我不是還有你麼……」
「可我也不是萬事皆可成功的!」謝文喆猛地捶了一下桌子:「我也費盡心機的想保住令尊!結果呢?若下回出事的人是你,你叫我……」他眼淚落下來:「你叫我可怎麼辦呢?」
「不會的。」張野湊近謝文喆,輕輕吻在他臉上:「從前的我,只能由你保護。而今我也想有能力保護你。如果我們只能靠攫取權力才能保障平安,那麼我便要建功立業,與你攜手在官場上一步一步的攀爬,直到我們能將王權牢牢制住,讓他再不能傷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