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喆卻不能讓曲炳君這般輕易地出繁陽,他略作思索,向曲炳君請命道:「如今鄭相對我還算信任,若君上信我,我便去刺探鄭相意圖以回報君上!」
曲炳君如今真是完全相信了謝文喆了,聽了這話總算心中有了些安慰:「寡人知你忠心,你去便是!」
這算做口諭了,謝文喆領了旨意,恭敬告退,繼續去坑鄭超仕了。
第84章 離間
政事堂內,鄭超仕回來後正在發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次面君後心中惴惴不安。自己是哪裡犯了錯麼?他腦中回憶著面君的每一個細節,分析著曲王的每一句話,然而曲炳君向來喜歡故弄玄虛,態度模稜兩可的時候多了去了,故此分析來分析去,到底也沒有個結果。
「老師!」
鄭超仕醒過神來,就見謝文喆正走進來,鄭超仕想起方才他在君上面前特意提起施粥的花銷,逼的他要出這筆銀子,不由得心中憤懣,冷哼一聲:「謝大人肯來我政事堂,真叫老朽蓬蓽生輝。」
謝文喆面上仍是笑呵呵的,也不等他讓,自己便尋了張太師椅坐下::「老師這是惱了我了。」
鄭超仕端了手邊的茶盞,也不說話。
「老師莫要怪我,我也是怕這帳目到時掰扯不清,倒壞了您的名聲。」謝文喆說著,見鄭超仕仍不為所動,便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後,輕輕給他揉肩:「弟子原是好意,誰知君上竟不肯從內堂拿出銀錢來,倒要叫您自掏腰包。」
鄭超仕聽了這話,將茶盞重重放回桌上:「老臣為國盡忠,便是散盡家財又如何!」
「老師高義!想必君上東巡後,您必是民心所向,監國當是情理中事!」謝文喆見這老頭如今還在跟自己唱高調呢,捧了他一句,隨後又來挑撥:「只是老師,您這銀子又是打從哪來的呢?」
鄭超仕僵住了。
他是草根出身,以他的俸祿來說,就算加了每年的冰敬炭敬,再干十幾二十年也籌措不到這麼大手筆施粥的開銷。然而做宰相這許多年,自是收了許多的孝敬的,比如前年,官橋鎮州府抽稅太頻繁,逼反了一批泥腿子,把當地官員嚇得不輕,攆三趕四的給他送禮,求他將此事瞞上一瞞,他只這一樁事便收了白銀五萬,金條三千。
可是這種事哪裡是能叫人知道的!
「如今學生只怕您出了這銀子,倒叫人抓了把柄,在這關竅上,若有人參您一本,只怕咱們的謀劃全都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