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謝文喆當上宰相以來,每日的訪客如雲,他這一方小院已然是不夠用了。
鄭超仕之前住的房子歸了自己,那邊地方寬敞些,謝文喆早就打算要搬過去了,所以如今這小院裡已然都被般的差不多了,就連院中的竹子都被移植去了那邊,院子裡只剩參差不齊的孔洞,叫張野跳牆的時候差點崴了腳。
謝文喆院中本就少人伺候,如今更安靜的過分,張野一個人坐在漆黑的廳堂中,腦海中響起的是康和安冰冷的話語。
難道自己在曲炳君勉強的尊嚴與硬氣,真的要阿喆的謙卑和妥協來換麼?康和安是曲炳君手下最心腹的人,為何又要來這般狀似語重心長的警告自己呢?阿喆與這位康總管又是個什麼關係……張野的腦子裡亂做一團,他枯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終於聽見院內有了聲音。
「明日若能碰上史興平就好了,若要遇不上他,那明日下衙還要去一趟史府……」
說話間,謝文喆帶著隨安抹黑進了屋,隨安邊在身上找火摺子邊嘟囔道:「少爺,不過是個無甚姿色的丫頭,何必這般上心,這等小事也要您親自去操心……」
「你是不是每日都會扔一部分腦子啊,怎麼越來越笨了!那紅櫻是一般的丫頭麼?她對少爺我可是相當重要的……」
張野在一片黑暗中開口:「相當重要的什麼?」
「啊!」
「娘啊——」
倆人都被嚇了一跳,還是謝文喆吃驚過後反應的快了些:「隨安閉嘴!」
隨安就只有一個好處,聽話。大少爺發了話,隨安第一時間把自己的嘴捂上了。
謝文喆沉默片刻,輕聲問:「阿野?是你麼?你怎麼在這?」
張野不說話,走上前去燃了蠟燭,謝文喆這才看到他冷峻的面色。
「接著說啊,那個叫紅櫻的,到底是你相當重要的什麼?」
謝文喆見張野此時仿佛是醋罈子裡撈出來的一般,不禁笑起來,他越笑,張野便越惱,眼見著謝文喆已經笑彎了腰,張野忍無可忍,一賭氣轉身跑出了屋子,任謝文喆怎麼叫都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