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許先生見了謝文良,點一點頭道:「上回書說到哪啦?」
謝文良一攤手:「你說的書,我哪裡記得!」
許先生白了謝文良一眼,他生的俊秀,這一眼倒像是老朋友的玩笑,逗得謝文良哈哈笑。
那許先生也不說廢話,說了幾句定場詩,一拍驚堂木便開始說起了《忠義傳》。
謝文良將瓜子捏了一把,津津有味的聽起了書。
謝文喆和隨安跟著進了茶樓,一眼就見到翹著二郎腿聽書的謝文良,心中倒也鬆了一口氣,他原是怕這小子出入賭坊暗門子之類的地方,如今他只是來聽書,倒也沒什麼不好。
謝文喆出宮時便換下了絳紫色官袍,換了一身雪青色直襟長衫,此時手持摺扇進來,哪裡還像一位權傾朝野的宰相,倒似是個風流公子。
店小二的眼力是萬千人里淬鍊過的,一眼就瞧出謝文喆的富貴,連聲招呼:「這位客官,樓上雅間……」謝文喆擺一擺手,撿著謝文良身後的一桌坐下,只點了壺茶。那謝文良正聽書聽的入迷,絲毫沒發現謝文喆進來,於是謝相便靜靜坐在他身後,看著自己這個弟弟翹腳嗑瓜子,還時不時給說書先生叫好的樣子……
台上先生說的忠義傳,講的正是驃騎大將軍張忠義的故事,此時已漸漸說到了豐樂之戰,謝二少爺漸漸入了戲,二郎腿也不翹了,瓜子也磕不下下去,眼裡竟含了淚光。待到那許先生說到張將軍身中數箭卻仍用手中長槍殺敵,縱是死了屍身也不肯倒下時,謝文良開始抹眼淚。
許先生一摔驚堂木,結束了這一回書,不待他下來收賞錢,謝文良便將身上所有的銀子都扔上了台去,自己坐在位子上哭的哽咽。
謝文喆看著謝文良穿著一身官袍在那裡用袖子抹鼻涕,真的不想承認這個傻子是他弟弟。正在遲疑要不要上前跟他說話的時候,那個說書先生從台下來遞謝文良一條手帕:「快別用袖子了,好歹是當了官的人了,怎的隨身還不帶塊帕子。」謝文良接過來要抹眼淚,帕子湊近鼻端,一股子酸爽味道,他將這帕子展開,怒道:「這不是台上的展布麼!況且你這展布多久沒洗了!」
許先生笑道:「如今可不哭了吧,下回再來給你講忠義將軍的兒子張野,那是虎父無犬子,全賴他才保了我大曲的平安吶,你聽了肯定高興。」
謝文良被這樣一打岔,眼淚也收了,他吸一吸鼻子,驕傲道:「我知道,張野將軍凱旋歸來時我還去看了!據說他年紀跟我差不多,如今便立下了不世功勳!我如今也當了官了,興許將來有了上朝機會,能近距離看到他呢!」
一直在偷聽他們說話的謝文喆:「……」
作者有話說:
張野,你的小舅子是你的忠實粉絲!
第122章 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