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旅司收不上來稅銀,你戶部帳目定會不少赤字,這一兩也是赤字,萬兩也是赤字,所幸赤字再多也有西路軍為你扛著罪過,你可是到了有福氣的時候了。」
「相爺這話的意思是……」
「我拿你做自己人,這話出的我口入的你耳,你權且當做沒聽到好了。」
鞏夕明白了謝文喆的意思,真如天上掉下個大餡餅一樣,走的時候腳步都是飄著的。
他走後,隨安進來收拾茶盞,見自家少爺閉著眼睛,沒骨頭一般的癱在太師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他心中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少爺,你倆最後打的那段啞迷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謝文喆瞥他一眼:「你又偷聽我與客人談話,知道的說你是好奇,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出了個奸細。」
隨安很是不服氣:「有我這樣忠心的奸細嗎?」
「奸細怎麼就不能忠心了,不過就你這般實心的腦子,怕是當不了奸細的。」
隨安不吱聲了,他垂頭喪氣,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腦子不夠使。
謝文喆看他耷拉著腦袋,心中好笑,跟他解釋道:「我剛才是在勸鞏夕大把的貪污國庫的銀子,然後把這些帳目都算在西路軍的頭上,就說是西路軍截流了稅銀造成的虧空!」
隨安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抬頭傻乎乎的看著謝文喆:「少爺,你自己說,咱倆到底誰更像奸細?」
作者有話說:
謝文喆:「鞏夕給的三萬兩銀票,我還得給阿野送到西疆去……你見過這麼往裡搭錢的奸細啊!」
第132章 外城
說起西疆,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個邊關苦寒之地,連年的戰爭使得豐樂城城牆高築,城外能藏身的林子早已被砍光了,就連能遮人視線的植被也被清理一空,唯一倖免於難的矮草也在人與戰馬的踐踏下消失殆盡,只露著光禿禿的黃土地來。許多年來,這片土地上不知有多少人喪命,每一寸的土壤都浸透了旅曲兩國戰士的鮮血,邊關百姓把這裡稱作修羅場,平日裡是半步也不肯踏入的。
而今,在這片修羅場上卻繁榮了起來,許多人湧入這裡,在曾經的戰場上鋪一塊氈子就叫賣起來,這樣的人匯集在一起,將這戰場鋪的幾乎看不見土地。曲人與旅人此時也沒有了界線,都在這由小攤子組成的迷宮中摩肩接踵。偶有口角,便有身著青白鎧甲的武士上前干預,維持著秩序。無論是哪國的百姓,看見張家軍的那身制式裝備便都不約而同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此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市場,竟然也漸漸的繁榮了起來。
傍晚的夕陽照在這規模龐大的集市上,將人影都拉的老長,張野手執長槍,默默的站在豐樂城的城牆上看著下面攢動的人群,已然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集市卻仍無要散去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