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超仕得勢時風光的緊,但最後下場不好,說是被抄家流放也不為過,不過是勉強保住了一家子性命罷了。
這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說話人立刻閉嘴。
謝文喆卻不以為意,笑道:「這園子想必也是花了鄭相不少的銀子,他離京走得匆忙,這才將這間宅子賤價兌給了我,想來我也是撿了個大便宜。」
有那靈透的陪笑道:「當年建此宅院的時候,我也是看在眼裡的,那真是精雕細琢,流水一般的花銀子,如今能叫謝相所得,也是這宅子的福氣。」
謝文喆擺一擺手:「這算得什麼福氣呢,想來還是鄭相當權時來的舒服,僅憑俸祿便可建起這偌大一個宅院。如今我們便沒有這種優待了,國庫不豐,你我都知眼下這俸祿已是捉襟見肘,不禁要擔心何時這戶部就要撐不下去了。」
王意對此事最是上心,此時見謝文喆說這等喪氣話,心中焦急起來。
「相爺,眼下這戶部要想重振旗鼓,不妨先去查一查鞏夕的舊帳,如果能追回一些,想必也可以應一時之急!」
謝文喆不慌不忙,伸出手來在面前的火盆上烘一烘熱氣,素白細長的手指在火光的映襯下仿佛是一塊暖玉。
「今日在座的可以說都是我看重的人,我說一句話,你們要記在心裡,鞏夕的事情,以後誰也不要提了。」
在王意看來,查清鞏夕的爛帳或許是戶部翻身的唯一手段了,可是他三番兩次提起,卻都被謝文喆否定,此時心下不免不忿,顧不得上下尊卑,開口問道:「相爺此話怎講,若沒個由頭,王某真的不知為什麼這鞏夕的帳就提不得了!」
謝文喆深深地看了王意一眼,嘆道:「唉,王侍郎到底還是年輕啊!」
眾人黑線,你謝文喆剛二十出頭,如今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說三十多的戶部侍郎年輕,這也未免可笑了些。
但是哪裡有人敢笑,各個噤若寒蟬,只王意一人還鍥而不捨:「願聽相爺高見!」
謝文喆笑著瞄了眼此時躲在人群後面的齊保庭:「個中緣由大理寺卿齊大人最是清楚,不如就叫他與你們說說吧!」
此時成為亭中眾人目光焦點的齊保庭在心裡大罵謝文喆,好傢夥,他都快使出縮骨功來減少存在感了,卻被謝文喆一下點了出來,這事是能在大庭廣眾下宣諸於口的嗎?
奈何他反抗不得,只好將此事含糊地說得越神秘越好:「諸位,此事我也只是看出一點苗頭,若說最聖明的莫過於當今君上,然而君上在得知鞏夕貪污後的消息,卻嚴令大理寺不得訊問。誰知此後這鞏夕竟因獄中瘟疫橫行,悄無聲息的就死了。」
在場便有聰明人心念一動,問道:「那不知這場獄瘟共死了多少人呢?」
齊保庭尷尬的一笑,嚅囁著說道:「許是這鞏夕身子弱些,竟只他一人沒有挺過去……」
至此,眾人鴉雀無聲。
能混到這一步的都不是蠢人,眼下都已經明白,鞏夕是君上親自下令不能查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