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珠仰頭嫵媚一笑:「誰說我不願意了?我父親要拉攏將軍,聯姻自然是最妥帖的辦法。眼下我自是有說不出的苦衷,若非無奈,也實在不願逼迫將軍,只求將軍能允了父親提出的親事,免得郭張兩家成了這繁陽城中的笑柄。」
張野心中冷笑,說來說去,這郭家小姐的目的與郭振海也無什麼區別,不過是手段不同罷了——她用的辦法是交涉,郭振海用的辦法是強迫。
「這樁親事是萬萬不成的,郭姑娘既然通情達理,看樣子也知道此般不妥,那還是不要再淌這渾水了,還請速速出去吧!」
那郭明珠面色一變,她咬一咬牙顯然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將軍此言,與我是滅頂之災!眼下我已無退路,只求將軍體諒我的難處罷!」
這番話說完,她忽然站起身來,雙手動作利落在發頂一抽,一頭長髮當即散落下去,她將金釵一甩,三下五除二解了腰帶,手上略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背過身去,脫下了身上的丁香色繡纏枝蓮的寬袖褙子。
她本就穿得極少,脫了褙子,裡面就只剩一個月白色的肚兜堪堪系在身上,落出兩個白花花的肩膀來。
張野見此不由得心中叫苦,此時若是有人撞進來,那他真是百口莫辯。
然而按著郭振海的計劃,他一定是會安排了人前來撞破這等醜事的。
張野知道自己此時已經踏入了陷阱,若是不想被郭振海得逞,眼下還要想個辦法才行!
以他的身手,郭明珠根本攔不住他,無論是窗子還是門,他只要想出去就能出去,到時郭振海帶人來撞破此事的時候,他也不會被捉住……不行!到時這屋中剩下衣衫不整的郭明珠,若是她存心栽贓,自己依舊無計可施……
張野的腦筋轉的飛快,他看也未多看一眼面前的女子,反而在房間裡四下打量。
屋子裡的陳設很少,就一床一桌一椅,半個藏人的地方也找不到……等等!
張野看到了那結實的架子床,心中突然想起第一次去見阿喆時,自己曾經就藏在床頂的承塵上!
依照常理,找人一般只會找床底,很少人會想到還要找床頂的承塵。那麼只要先將這郭明珠打暈,連人帶衣服都甩到承塵上面去,然後就只能賭前來捉姦的沒有人會去架子床上面去找人了。
至於這女人醒了之後會說什麼,張野卻是毫不在乎。
只要在這個屋子裡尋不到人,郭家就沒有藉口栽贓他了,待他從郭府脫身出去,那郭振海便拿他再無辦法,自然這聯姻也就作罷了。
眼下的破局之法只有此一條,張野眯起眼睛,眼看就要一步踏出至郭明珠的面前然後揮手擊暈她,卻忽聽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音。
張野和郭明珠都是一愣,卻聽見一個孩童的聲音,正隱隱的啜泣道:「阿娘,阿娘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