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和安腳步頓了頓,隨即又無事一般開口問道:「這是為何?」
「無他,政見不合罷了。」
「文喆這就是哄我了,那逍遙真人與我說他出身卑賤,這等的鄉野草莽哪裡來的什麼政見!想來你是不信我了。」
謝文喆文言忍不住笑起來:「他連自己的出身都跟你說了?」
「嗯。」康和安應了一聲,隨即嚴肅道:「文喆,我只問你,你與他不合可是因為……那個人嗎?」
謝文喆聞言不禁收斂了笑容皺起了眉頭。
「他連這個都與你說了?這倒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阿瑤是陳遇遙心中不可觸碰的傷口,然而陳遇遙卻將此事告知康和安,如此看來,想必他在康和安身上是大有所圖……
謝文喆還在皺眉細想,二人卻已經行至連廊盡頭,耳邊康和安嘆了一聲:「我得回去伺候了。」
謝文喆這方回過神來,然而他卻並不放心這樣就走了,回過身來與康和安囑咐道:「那逍遙真人是個狡猾的人物,你與他接觸只怕要加十萬分的小心,要我說,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若他再說些什麼有的沒的,你只不理便是,有我在,他奈何不了你。」
康和安聞言一愣,面上現出了不知是喜悅還是悲傷的表情,他抬頭看了看謝文喆被烏紗擋住的額頭,略微低了頭,小聲道:「我有分寸。」
雖然還是覺得不放心,然而此處不時有人往來,謝文喆終不能在此處與康和安放心說話,便也只好點一點頭離開了。
他身後,康和安怔怔看著他的背影,直到再也尋不見那一抹紫袍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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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喆到家時已是月色初上,一進門便看見隨安小跑著迎上來:「少爺少爺,老爺來了!」
謝文喆嘆了一口氣:「怎麼專趕著今天來?」
隨安也哭喪著臉:「少爺,你還是快去看看吧!眼下是王媽媽正招待著呢……」
謝文喆倒吸了一口冷氣,王媽媽招待謝老爹……怕不是要把謝老爹懟到中風……
然而他額上還有傷,如今在家也不能還帶著烏紗帽吧?
「快快快,給我換身衣服!」
沒辦法,只好現找出了個紅菱紗嵌白玉的一個寬抹額來帶著,又為了配抹額穿了身銀紅繡麒麟紋的錦袍,這才急匆匆奔著正院廳堂去了。
剛走到院門,就見廳堂門口的下人們各個縮頭縮腦噤若寒蟬,裡面王媽媽的冷笑聲便是關著門都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