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亦曾欲與張家結親,卻屢屢遭拒,那張家便是個不識好歹的!」
陳遇遙眼珠一轉,笑道:「君上欲求張家女,張家哪裡有拒絕的權力呢?想必是君上平日裡太過仁慈,這才叫張家大膽至此。」
「國師所言甚是!」曲炳君直咬牙,當初若是真的強娶了張素,那如今便是將張家軍捏在手裡了,只可惜……
「君上!」木樁一樣站在一旁的康和安突然開口道:「聽聞那張氏女早已有了婚約,如今恐再難入宮了。」
曲炳君聞言也頓時泄氣,卻聽一旁的國師大笑起來:「這有何難!君上看重她乃是張家的福氣,那張氏不過是有婚約而已,便是悔婚又能如何!君上一封詔書下去,難道張家還敢抗旨麼?」
康和安眼見曲炳君心動,心中焦急起來,如今謝文喆獨攬大權,已然叫曲王坐立難安,若真將張家的獨女娶進宮來,或許就能以她為人質喝令張野,到那時曲王軍權在握,謝文喆哪裡會有什麼好下場……
「君上三思,」康和安語氣中透出了些急切,「君奪臣妻,此事傳揚出去,怕是對君上名聲不利!」
陳遇遙似笑非笑看了康和安一眼,一擺拂塵:「君上不用擔心,您且下旨便是,臣斷不會讓君上聖名有損!」
聽他說的這般肯定,曲炳君哈哈大笑,「愛卿甚和寡人之意!」
說罷便寫了聖旨,明晃晃的蓋了璽印,吩咐內侍去禮部傳旨。
誰知這內侍去了半晌,卻捧著聖旨又折返回來,跪在曲炳君面前抖若篩糠。
「稟君上,禮部……禮部道此聖旨有瑕,不敢領命……」
曲炳君怒極,捶桌而起:「大膽!」旋即如困獸一般走了兩圈,又質問道:「此乃寡人親下的聖旨!何人敢抗旨不尊!」
那內侍以頭搶地,磕磕巴巴道:「禮部說……說聖旨上無相印,故而不認……」
曲炳君一腳蹬在桌腿上,奈何他如今身子骨早已不如從前,加之實木沉重,倒將自己蹬翻在地,陳遇遙與康和安急忙去扶,卻見他面如豬肝,厲聲喝道:「來人!將這廢物東西拖出去杖斃!」
那內侍連連叩頭求饒,然而終究被拖了出去,不久便沒了生息,曲炳君卻並未因著打死一個內侍而平緩怒氣。
「豎子安敢……寡人乃是曲王!寡人要殺了他……殺了他!」
話喊得響亮,然而這殿中的人都知道,他也不過就是喊喊罷了,如今王令不出王宮,便是他喊破了喉嚨也沒人來奉旨。
如果說曲炳君是憤怒,那陳遇遙就是鬱悶了。
他知王權敗落,可也沒想到竟已至此。
眼下靠著曲王的無能狂怒是沒用的,要真想促成張素進宮,還是要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