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說謊?」張素看著謝文喆緊緊捏住的拳頭:「你只消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他會信你的。」
謝文喆看向張素,他思緒紛亂,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張素在說什麼。
「我騙不了他,我說謊,他看的出來。」
謝文喆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仿佛胸中濁氣已經壓得他喘息不得一般。
「他信我,大概是會覺得我有什麼苦衷吧。」
「那你有苦衷麼?」
「我……沒有。」
謝文喆不由自主的移開了視線不與張素對視:「我可以出手阻止這一切發生,但我沒有,我想要事態如這般發展。」
張素沉默良久,忽然盈盈一拜,向謝文喆施禮:「謝過相爺。」
謝文喆驚詫的看向張素,慌亂道:「張姐姐你這是……」
「只要你不出手為阿虎解毒,便可置身事外,沒人知道你與此事的牽連,阿野更是不會責怪說你在背後謀劃。」
張素淚盈於睫:「謝謝你出手,謝謝你保住了阿虎的命……可儘管如此,我還是不能入宮……」
她嘴唇微顫,終於吐露實情:「我腹中已有了阿虎的骨肉……」
「我知道。」
「你……」張素怔怔的看著謝文喆,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張姐姐,我對不起你。」
謝文喆垂了眼瞼,聲音極低:「曲炳君至多不過再有兩年壽數,我沒有時間了。」
「要保張家無恙,或者未來曲王是張家的血脈,或者將軍弒君篡位,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兩個選擇而已。」
張素沉默,許久後只慘笑道:「張家為我做盡了掙扎,卻終是徒勞。我又豈能讓弟弟為我成為亂臣賊子」
「罷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嘶啞,似是被人扼住了喉嚨:「我入宮。」
廣慶十四年十月,張家女張素以王后儀仗走正門入城,千餘士兵沿路排列護衛,將密集的人群擋在背後,大將軍張野甲冑齊全騎在戰馬上在前領路,鑾駕所到之處,士兵皆以手中長戟杵地,呼聲震天。
「賀大小姐!賀大小姐!」
軍士聲音雄渾嘹亮,直傳到宮禁深處去。
宮中殿內,文武百官竟早已站得如上朝般整齊,更有些不入流的擠不進殿中小官列隊站在殿外。
與殿內擔任王儐的宰相兒子不同,謝家老爹此時便是殿外的不入流的小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