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娘就不要回郭家了!」
「傻孩子,不回郭家,阿娘能去哪呢?」
「阿娘去當官吧!做了官就能自己建府,還能天天去相府拜見,莊哥就能日日見到阿娘了!」
郭明珠聽著莊哥這童言童語,帶淚笑道:「阿娘做不了官的。」
「大家都能做官,莊哥將來也能做官,阿娘為何不能做官?」
「阿娘是女子……」
「先生說,女子也能做官的!」
郭明珠怔住了。
「先生說他能幫女子做官,到那時莊哥每天都能見到阿娘了……」
莊哥還在滔滔不絕,但這聲音在郭明珠耳中已然飄在了天邊去了。
短短時間內,郭明珠的情緒幾經起落,她只覺頭痛欲裂,卻仍是強撐著不漏出分毫端倪,只輕撫著莊哥的後腦,溫柔道:「阿娘知道了,莊哥你去將謝先生叫來吧。」
莊哥驚喜道:「阿娘你同意去做官啦?我這就叫先生過來!」
郭明珠看著莊哥蹦蹦跳跳的背影,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叫她喘不過氣來。
圖窮匕見!
郭明珠腦海中只有這四個字。
什麼來救她,什麼讓出長公主的位子,什麼勸她回郭家,都是假的!
謝文喆今天來見她,是以莊哥為人質,要她去做官!
大曲從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她若做了這個官,只怕會千夫所指。
而她這個女官,不過是謝文喆試探百官的一步棋罷了。
既然有了女官,何愁不會有女君?
謝文喆這是拉她出來,為未來的女君擋箭的。
郭明珠從地上爬起來,撣撣身上的土,就見莊哥正扯著謝文喆的手,將他拉進院子裡來。
「相爺好算計。」郭明珠看著笑吟吟的謝文喆,五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這話是怎麼說的,」謝文喆攬著莊哥,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小孩子的玩笑話,若是哪裡惹得公主不快,我回家罰他。」
郭明珠簡直要氣笑了,這是她兒子!威脅的這麼明晃晃的麼?
「謝相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如今雖落魄,但也不是個傻子,出頭的椽子難做,您何苦為難我一個弱女子。」
莊哥懵懂的看著郭明珠,又看看謝文喆,小聲道:「先生為難阿娘了?」
謝文喆和藹道:「沒有,這是你娘不想當官呢!」
莊哥一臉震驚:「為什麼啊?娘你不想常常見到莊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