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醫其人也是一個奇葩。
倒不是說他醫術不行,除了活死人、肉白骨,這世間還沒什麼病是他薛神醫,不能醫、不敢醫的。
只是他這人優點明顯,缺點也是明顯的很。他嗜酒愛財,見了錢就跟見了親生爹媽似的,是個名副其實的吝嗇鬼。
眼下,雖然他一點都不懷疑黑著臉的嚴風俞寶刀一出鞘,自個兒要就人頭落地,可惜吝嗇鬼的腦迴路不同於一般人。
薛神醫望著那錠金子,那金燦燦的光落進他的眼鏡里,就像是落進了他的心眼裡,給他畏畏縮縮的軀殼裡平白注入了幾分死生無謂的勇氣。
老頭兒眼珠一轉,想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況且不救也是死,救不活也是死,不如收了錢,盡力一試,救活了最好,救不活也做個富死鬼。
這麼想著,他點頭哈腰,蘸墨寫字,笑出了滿臉褶子。
寫好了藥方,交給嚴風俞,著他去尋一些續命的稀世藥材,允諾三日內他會用一些特殊的法子,吊住祁雲嵐的性命。
但要超過這個時間,他就愛莫能助了。
這麼說著,他收下了嚴風俞的銀錢,數清楚數目後,喜滋滋地收進胸前的衣兜里,拍了拍。
——令人十分懷疑他是不是準備等嚴風俞一離開,便棄了祁雲嵐和藥廬,攜巨款逃跑。
見狀,嚴風俞再不耽擱,收好藥方,帶上佩刀便出了谷。
只是續命的稀世良藥哪裡會是好尋的?
兩日後酉時剛過,嚴風俞便帶著一身的血腥氣跌跌撞撞地衝進谷中,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人知道他做了什麼。
他撐著一口氣把以命搏命得來的藥材交給薛安後,便逕自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七天後了。
彼時,祁雲嵐的病情已經穩定,只是總也不醒,眉頭總是皺著,好似被噩夢魘住。
嚴風俞不願假手於人,拖著病體給他擦身換藥。
燭火搖曳,祁雲嵐雙目輕闔,腦袋輕輕歪著,身軀卻已不似少年時那般白皙纖細,弱不禁風,一點馬血就能嚇暈。
此刻,白皙的身體上,胳膊、胸膛、小腹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肌肉,像一頭沉睡的幼獅,充滿了爆發力的美感。
只是這具身體上也是布滿傷痕,從鎖骨到胸膛,從小腹到大腿,無數道細小的傷口,有的還在滲血,有的已經癒合。
——像無暇的白玉上頭悄然裂開了無數道口子。
嚴風俞靜靜地看他。
目光極慢地掃過他的身體。隨後矮下身,溫熱的唇舌貼上去,吸吮舔舐那些傷口,留下透明的水漬,抬眸,卻見沉睡中的祁雲嵐眉頭皺得更緊。
便湊上前去吻他的眉心,用力地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