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嵐一腦門霧水,自覺其中似有什麼蹊蹺,可不願意上這樣的當,起身跟著就要離開。
祁雲弘在這個時候忽然冷了臉,趁他不注意,點了他穴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把祁雲嵐推到一個位置端端正正站好,「別裝可憐,也別那樣瞅我,是爹安排的,回頭你找爹算帳去。」
祁雲嵐張了張嘴說不出話,想動又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祁雲弘離開。找祁朝天算帳他是不敢的,不過經此一役,祁朝天恐怕也不好意思找他算帳了。
這麼想著,透過屏風上的縫隙,祁雲嵐看見祁雲弘停下腳步朝一個人行了禮,喊了聲:「爹。」
緊接著,祁朝天跨進正廳,朝祁雲弘微微頷首,二人目光短暫交匯,好似在對某種暗語,少時,祁朝天一揮手,聲音洪亮道:「這邊請。」
祁雲嵐心中一驚,他爹這是要唱什麼戲?這麼想著,他見又有一人跨過門檻,進入正廳,這人眉目疏朗,身姿挺拔,看得他心痒痒,手也痒痒,不是他風哥又是誰?
祁雲嵐眉頭苦索,嚴風俞這是傷勢已經痊癒了?可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明明自己下午出門那會兒,嚴風俞還躺在床上,要他伺候喝水,要他伺候撓痒痒,還要他伺候……如廁。
難不成,他是在戲弄自己?
倒也……不是不行。
祁雲嵐想起了什麼,臉熱了一下,再抬眼,那二人已經在廳中坐下,祁雲弘出去再進來,少時,下人進來上了茶,出去的時候帶好了門。
嚴風俞在屋裡打坐調息的時候,被祁朝天派人喚來這裡。
他的傷勢已近痊癒,不多時便能離開,祁朝天應當也是估算著日子派人來喚他,二人都知道,彼此有些帳需要清算。
嚴風俞大方過來,落座後,不動聲色打量這間會客廳。
廳內寬闊敞亮,幾座紫銅燭架燃著幾隻大燭,照得一室亮如白晝。廳內除了他與祁朝天,還有一個靜立在祁朝天身邊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相貌周正,五官硬挺,個子比自己略矮一些,衣裳是素淨平淡的顏色,並不打眼,板板正正站在祁朝天身邊,看起來像個低調不張揚的個性,想起狡黠頑皮的祁雲嵐,咋咋呼呼的祁雲承,嚴風俞很難相信,這人就是祁雲嵐口中的大哥,祁雲弘。
這三兄弟真是各有各的個性,彼此之間沒有半點相像。
嚴風俞收起這些疑慮,默不作聲地端起茶盞淺酌一口,發現廳內除了他們三人,似乎並無旁人,至少沒有殺氣,放下茶盞,聽見祁朝天問他,「嚴捕頭傷勢如何了?」
嚴風俞勾唇一笑,聲音清清朗朗:「多謝祁公關心,嚴某已無大礙了。」
「無礙便好,無礙便好。」祁朝天頷首笑道,聽不出真實情緒,從懷中取出一物,交給靜立在一旁的祁雲弘,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不瞞嚴捕頭你說,此番嚴捕頭遭此劫難,實則是因為我祁某人治家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