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風俞把那半張羊皮卷,舉到燈前仔細辨別,透過暗紅色的血跡,依稀能夠區別出一條條蜿蜒的赤色線條,突地,嚴風俞的神色變了變,他看著一條赤色線條的盡頭,出現一個青色標記,這標記細細的一小團盤在密林深處,像個潛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竹葉青蛇,嚴風俞皺眉,先前沒有注意,如今細想起來,似乎別處亦有類似的標記,嚴風俞把油燈挑的更亮堂些,細細查找,在駱德庸正房的書房內,亦發現一個類似的標記。
這青色標記所標識的,莫不是密道的入口?
嚴風俞很快推翻他的想法,因為他在別的地方,許多出,亦看到了同色的標記。只是形態各有不同,有些形態如蝴蝶,有些形態如長蟲,更有些形態如豺狼,如猛虎……嚴風俞恍然,青色標記所標識的,想來並不是所謂的出入口,而是各式各樣的機關與陷阱罷。
嚴風俞淡淡一笑,若沒有此圖,擅闖那地下迷宮,即使是自己恐怕亦是凶多吉少。只可惜左上角沾了不明血跡,密林里的那部分便瞧不真切了。
想了想,嚴風俞轉身拿來筆墨,一邊將那染了血跡的羊皮卷舉到燈下細細地瞧,一邊將那些可以辨識的部分,摹到紙上。
到了月上中天,子時的梆子打了三遭,嚴風俞放下筆,按了按眉心,聽見院門外頭傳來窸窣響動。半夜三更的,是誰不請自來?嚴風俞披上外袍,推門出去,看見一隻玉白的手正扒著他的院牆,像是一個想要翻牆入院的小賊,嚴風俞認出那手的主人,粲然一笑,隨即撈起衣袍下擺,一腳蹬上老樹,借力竄上院牆,落定了,嚴風俞蹲在院牆上,好整以暇看著被他嚇得一屁股摔在地上的祁雲嵐。
「有門不走學人爬牆,祁小少爺莫不是富貴日子過夠了,學人體驗起生活來了?」
伸出一隻手給祁雲嵐,「要幫忙嗎?」
祁雲嵐卻不肯接。從地上爬起來,鼓著腮幫子拍了拍屁股後,斜睨了嚴風俞一眼,轉身就跑。
「噯,你幹嘛去?」嚴風俞好笑抬腳去追。祁雲嵐三腳貓功夫的腳程哪裡比得上嚴風俞?不一會,嚴風俞就追上了他,跟他搭話他不理,嚴風俞無奈一笑,一把從背後撈住他的腰,不理會他的掙扎踢搡,帶著他躍上屋檐。
「老實點!」二人在屋脊站定,嚴風俞低聲威脅他:「不然把你丟下去。」
說著話,嚴風俞就鬆了臂膀,祁雲嵐一聲驚呼,立刻摟緊了嚴風俞的脖子,腦袋拱在嚴風俞頸側。
「不鬧騰了?」嚴風俞好笑,「大晚上過來的,你……嘶!」
脖頸傳來刺痛,嚴風俞一把推開祁雲嵐,抬手去摸,摸到一手的血腥,「祁雲嵐,你屬狗的?!」
「我要屬狗,你就是*,我狗改不了吃*,你不告而別我還上趕著來找你!」祁雲嵐沖他吼道。
嚴風俞差不多弄清楚祁雲嵐在鬧什麼脾氣了,他把沾著自己血跡的兩根手指送到祁雲嵐嘴邊:「舔乾淨,不然怎麼來怎麼回去。」
「這兒這麼高,我怎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