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身側的拳頭輕輕握住,祁雲嵐看起來既緊張又期待,嚴風俞卻只想要他趕緊睜開眼睛,趕緊起來,趕緊跑,因為紅羅已經拔出一把匕首,對準了他的心臟,下一刻,寒光一閃而過,鮮血迸濺,祁雲嵐突地一聲慘叫,睜大了眼睛,望著虛空中的嚴風俞,厲聲道:「都怪你,都怪你不告而別!」
嚴風俞在這一刻陡然驚醒。
外頭天剛蒙蒙亮,嚴風俞急促地喘息,他抬手摸到自己的胸口,胸口還在劇烈起伏,心臟亦是砰砰跳,想起夢裡的場景,祁雲嵐的厲聲詰問,嚴風俞突地有一股衝動,想要去祁宅,去看看祁雲嵐。就現在!
他翻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卻在推開門,走到院中之時,陡然清醒過來。
清晨的風微涼,一陣吹過來,睡夢中殘餘的熱度隨之消散,嚴風俞自認縱橫風月場多年,從未如此記掛過誰,如今這般表現,只為一個認識個把月的小孩,實在有點可笑。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轉身打水洗了把臉,井水冰涼,嚴風俞擦乾淨臉,換好衣服,去了衙門。
【作者有話說】
今天晚半個小時,還是求三連。
第38章 蹤跡(四)
這些日子裡,五花八門的門派紛爭將臨州城攪得烏煙瘴氣,衙門事務自然愈發冗雜,嚴風俞白日在衙門奔波,晚上回到家,抽空修補密宮地圖缺失的一角。
那樣血腥的夢雖不曾再做,卻也偶爾會想起那個看起來乖乖順順的小少年。
這日,將修好的地圖塞入內衣口袋當中,嚴風俞一邊好奇祁雲嵐如何耐著性子這麼長時間不來找自己,一邊猜想他是不是已經有了新歡?是他口中的那位赦哥,或是其他的什麼人?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已經知道,祁雲嵐看似乖順,骨子裡其實是個很有主見的,說是一肚子壞水亦不為過。
想來那日初見,自己在心裡將二人肉包子和垂涎肉包子的癩皮狗。他自認為縱橫風月場多年,亦不是什麼好人,倘若要在這兩者之中二選其一,必然是那個見色起意的癩皮狗,可如今看來,裝了一肚子壞水的祁雲嵐恐怕也不見得安了什麼好心。
這件事情上,誰是癩皮狗還真說不好。
這可真是一筆糊塗帳,嚴風俞自嘲地搖了搖頭,不知那隻小癩皮狗如今又看上了誰家的肉包子?想到這裡,嚴風俞心間隱隱有些失落,轉念一想,罷了,罷了,反正自己完成任務就得回京,在這臨州城也待不了多久,繼續與他糾纏下去,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於誰都沒有益處。